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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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.7.9把子博私信功能打開了

[唐] 李白〈臨江王節士歌〉

臨江王節士歌  李白

洞庭白波木葉稀,燕雁始入吳雲飛。

吳雲寒,燕雁苦。風號沙宿瀟湘浦,節士感秋泣如雨。

壯氣憤,雄風生。安得倚天劍,跨海斬長鯨?


【校記】

  [燕雁]雁,敦煌殘卷、宋本作鴈。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劉本、朱本、嚴評本、王本詩中兩處俱作鴻。

  [感秋]感,蕭本郭本、朱本、嚴評本、《全唐詩》本王本俱作悲。胡本注云:一作感。敦煌殘卷作感。

  [泣如]泣,宋本以下作淚。且宋本以下於「節士感秋泣如雨」句下添「白日當天心,照之可以事明主」二句,敦煌殘卷則無此二句。

  [壯氣]氣,宋本作士,注云:一作氣。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《樂府》俱作士,無一作氣注。敦煌殘卷作氣。

  [雄風]雄,宋本注云:一作寒。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《樂府》俱無一作寒注。


【題解】

  《樂府詩集》卷八十四〈雜歌謠辭〉收此詩。

  楊注:「臨江節士,史失其名。唯古樂府載陸厥〈臨江王節士歌〉曰:『節士慷慨髮上衝冠。彎弓挂若木,長劍竦雲端。』」

  蕭注:「樂府遊俠曲二十一中有〈臨江王節士歌〉。」

  王注:「《漢書‧藝文志》有臨江王及愁思節士歌詩四篇。宋陸厥作〈臨江王節士歌〉,蓋誤合為一也。太白此題殆仍其失者歟?」

  胡注:「太白此詞正是自賦,未嘗賦節士本事也。」

  詹鍈《李白詩文繫年》繫此詩於乾元二年,謂:「詩云:『安得倚天劍?跨海斬長鯨。』似又在竄謫之後矣。」


【備考】

  安旗《李白全集編年注釋》於「跨海斬長鯨」句下注:「長鯨似指荊州叛將康楚元、張嘉延。」


【集評】

  朱諫《李詩辨疑》:「按此詩首二句辭頗清,後乃冗雜而無倫次,蓋欲效白之豪放,才力不足,而無規矩可言,未免失之於野,如云:『白日當天心,照之可以事明主。』此又何等語耶?」

  梅鼎祚《李詩鈔》:「朱諫刪入《辨疑》,非。」

  詹鍈《李白詩文繫年》:「按此詩已見敦煌殘卷本《唐詩選》,定非偽作。至『白日當天心』二句,敦煌殘卷本無之,疑出後人所增。朱氏據此二語,遂疑全篇盡屬偽作,非也。」


參考:

《李白全集校注彙釋集評》第二冊P.588(檔案第二冊P.91)

全書目錄連結、凡例。計數:第47題第111首



「安得倚天劍,跨海斬長鯨!」

聽見沒不要再叫人家騎鯨魚


這首跟〈胡無人〉的情況一樣是宋本、今本被後人增添詩句,所以我轉錄就以比較接近原貌的敦煌本為主(《李白全集校注彙釋集評》以宋本為底本,多出「白日」兩句)。

朱諫這次居然誤打誤撞猜中了那兩句是疑點真意外,儘管總體判斷還是不對。

校記部分也配合自改。原校記特地把「倚天劍」框出來說敦煌本「天」寫成「干」有誤真是……那就是天啊!雖然最後一捺不明顯但旁邊撇是彎的啊。


附上黃永武《敦煌的唐詩》P.36-37對各句異文的考訂:

詩中「雁」字,明嘉靖本並作「鴻」,古人雁字多寫作从鳥,與鴻字形相近。「感秋」,明嘉靖本作「悲秋」,宋本及宋本《樂府詩集》卷八十四仍作「感秋」,王琦所見繆本,亦與敦煌本同。「泣」字,宋本、今本作「淚」,意義無甚出入。

「壯氣憤」,宋本、今本作「壯士憤」,宋本所載異文,已有作「氣」字的。「壯士」與上句「節士」相重複,若如上文「吳雲」二字作頂真用,則應作「節士憤」。敦煌本作「壯氣」與下文「雄風」頗諧和,且考李白〈梁甫吟〉詩:「逢時壯氣思經綸」,又〈少年行〉:「少年負壯氣,奮烈自有時」,是「壯氣」一詞,為李白所常用。

本詩與今本最大的不同,在於「泣如雨」之下,還有「白日當天心,照之可以事明主」二句,宋本及宋本《樂府詩集》亦有這二句。考南朝宋陸厥有〈臨江王節士歌〉,共十句,敦煌本李白詩亦十句,《樂府詩集》載錄此曲僅此二首,李詩應本陸厥曲作詞,以十句為宜。「白日」二句大概是後人以為全詩與詩題「臨江王」無涉,才加入「事明主」的意思,其實陸厥的原作也沒有事明主的意思。


另外題解我也改了。原題解引《漢書‧藝文志》及王琦注相關部分如下:

《漢書‧藝文志》有「〈臨江王愁思節士歌〉詩四篇。」王云:「宋陸厥作〈臨江王節士歌〉,蓋誤合為一也。太白此題殆仍其失者歟?」按:《漢書‧藝文志》並未將〈臨江王〉、〈愁思節士歌〉視為兩篇,王云:「《漢書‧藝文志》有〈臨江王〉及〈愁思節士歌〉四篇」,則視為兩題,不知何所據?……《校注》:「庾信〈哀江南賦〉:『臨江王有〈愁思〉之歌。』杜甫詩:『〈臨江節士〉安足數?』恐未必皆誤讀《漢書》。」


但我查到的《漢書‧藝文志》都是「臨江王『及』愁思節士歌詩四篇。」前後文一起看分類,「出行巡狩及游歌詩十篇。臨江王及愁思節士歌詩四篇。李夫人及幸貴人歌詩三篇。詔賜中山靖王子噲及孺子妾冰未央材人歌詩四篇。」臨江王那句應該也有「及」字,不知道為什麼題解的引文沒有,所以連帶他後面對王琦注的質疑也令人不解……至於瞿蛻園、朱金城《李白集校注》那段引庾信及杜詩為證的,仍然不能解釋到底是否為陸厥已誤而後人相沿。於是決定只保留王注,其他都刪掉免得混亂。



檔案頁碼記錄:

《敦煌的唐詩》黃永武 P.287(原書P.262)


《宋刊李太白文集》(北圖本) P.65


《景宋咸淳本李翰林集》02樂府中下、贈上 P.16


《李太白文集》三十六卷 [清] 王琦輯注、乾隆二十四年聚錦堂藏板03 P.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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