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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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.7.9把子博私信功能打開了

[宋] 洪芻《洪駒父詩話》「太白贈杜甫詩」

洪駒父詩話‧太白贈杜甫詩  洪芻

(槽。)

 

參考:

《洪駒父詩話》(《宋詩話輯佚》)

太白贈杜甫詩

世謂杜集中贈太白詩最多,而李集初無一篇與杜者。按段成式《酉陽雜俎》云:「李集有〈堯祠贈杜補闕〉者,老杜也。其詩曰:「我覺秋興逸,誰言秋氣悲?山將落日去,水與晴相宜。……雲歸碧海少,雁度青天遲。相失各萬里,茫然空爾思。」不獨飯顆山之句也。

案:吳曾《能改齋漫錄》五及嚴有翼《藝苑雌黃》均舉太白集中〈沙丘城下寄杜甫〉一詩,《藝苑雌黃》於此詩外,更舉〈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〉詩。但洪邁《容齋隨筆》卷三〈李杜往來詩〉條亦謂「太白與子美詩略不見一句,或謂〈堯祠亭別杜補闕〉者是也,乃殊不然,杜但為右拾遺,不曾任補闕。兼自諫省出為華州司功,迤邐避難入蜀,未嘗復至東州,所謂飯顆山頭之嘲,亦好事者所撰耳。」今備舉以待考。

《李白資料彙編:唐宋之部》P.216洪芻

 

 

基本槽點:

(1)飯顆山詩是後人編排的

(2)沒看到〈沙丘城下寄杜甫〉、〈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〉,只能怪洪芻和洪邁學問不夠淵博,或宋朝《李太白文集》傳播不夠廣,或他們根本懶得讀完李集。

(3)李白〈秋日魯郡堯祠亭上宴別杜補闕范侍御〉送別的對象是官吏,不是杜甫。

(4)《酉陽雜俎》所記李白故事,除了「留〈恨〉、〈別賦〉」這一句還算有點譜之外,其他全是唬爛。段成式原文:「眾言李白唯戲杜考功『飯顆山頭』之句,成式偶見李白祠亭上宴別杜考功詩,今錄首尾曰:『我覺秋興逸,誰言秋興悲?山將落日去,水共晴空宜。』『煙歸碧海夕,雁度青天時。相失各萬里,茫然空爾思。』」雖然沒有指明「眾言李白唯戲杜考功『飯顆山頭』之句」中的「杜考功」就是杜甫,但能在晚唐達到「眾言李白唯戲杜……」這種知名度,又是和李白有關的杜姓人士應該只有杜甫啦(´_ゝ`)……總之這一段是發揮現代記者斷章取義移花接木精神的優秀範例,曹樹銘《李白與杜甫交往相關之詩》已經裱過他所以我不再多說了(ry

 

郭绍虞《宋詩話輯佚》案語所引材料如下:

《能改齋漫錄‧卷五‧辨誤》

李白贈杜甫詩

《洪駒父詩話》云:「世謂杜子美集中贈李太白詩最多,而李集初無一篇與杜者。按段成式《酉陽雜俎》云:『李集有〈堯祠贈杜補闕〉者,老杜也。』其詩曰:『我覺秋興逸,誰言秋氣悲。山將落日去,水與晴空宜。……雲歸滄海少,鴈度青天遲。相失各萬里,茫然空爾思。』不獨飯顆山頭之句也。」以上皆洪說。予按,李集有〈沙丘城下寄杜甫〉一篇云:「我來竟何事?高臥沙丘城。城邊有古樹,月夕連秋聲。魯酒不可醉,齊歌空復清。思君若汶水,浩蕩寄南征。」乃知洪失於不審耳。

《藝苑雌黃》

李白集中贈杜甫詩

《洪駒父詩話》言子美集中贈太白詩最多,而李集初無一篇與杜者。按段成式《酉陽雜俎》云:「李集有〈堯祠贈杜補闕〉者,即老杜也。其詩云:『我覺秋興逸,誰言秋氣悲。山將落日去,水與晴相宜。……雲歸碧海少,雁度青天遲。相失各萬里,茫然空爾思。』不獨飯顆山之句也。」予嘗考之:太白集中有〈沙丘城下寄杜甫〉云:「我來竟何事?高臥沙丘城。城邊有古樹,日夕連秋聲。魯酒不可醉,齊歌空傷情。思君若汶水,浩蕩向南征。」又有〈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〉云:「醉別復幾日,登臨遍池台。何言石門路,重有金樽開。秋波落泗水,海色明徂徠。飛篷各自遠,且盡手中杯。」洪駒父略不見此,何也?

──刪掉引段成式的話就完美(。´・ェ・`。)

《容齋四筆》

李杜往來詩

李太白、杜子美在布衣時,同遊梁、宋,為詩酒會心之友。以杜集考之,其稱太白及懷贈之篇甚多。如「李侯金閨彥,脫身事幽討」、「南尋禹穴見李白,道甫問訊今何如」、「李白一斗詩百篇,自稱臣是酒中仙」、「近來海內為長句,汝與山東李白好」、「昔者與高李,晚登單父臺」、「李侯有佳句,往往似陰鏗」,「憶與高李輩,論交入酒壚」、「白也詩無敵,飄然思不群」、「昔年有狂客,號爾謫仙人」、「落月滿屋梁,猶疑照顏色」、「三夜頻夢君,情親見君意」、「秋來相顧尚飄蓬,未就丹砂愧葛洪」、「寂寞書齋裡,終朝獨爾思」、「涼風起天未,君子意如何」、「不見李生久,佯狂真可哀」,凡十四五篇。至於太白與子美詩略不見一句。或謂〈堯祠亭別杜補闕〉者是已。乃殊不然,杜但為右拾遺,不曾任補闕,兼自諫省出為華州司功,迤邐避難入蜀,未嘗復至東州,所謂「飯顆山頭」之嘲,亦好事者所撰耳。

──後世一大票玻璃心文人說李薄杜厚、李疏曠杜剴切,洪邁寫的這種廢文要負全責(。



《洪駒父詩話》中另一則提及李白的記載是關於〈蜀道難〉主題:

《新唐書‧嚴武傳》云:「武在蜀放肆,房琯以故宰相為部內刺史,武踞慢不為禮;最厚杜甫,然欲殺甫數矣。李白作〈蜀道難〉,乃為房與杜危之矣。」《新唐書》據范攄《雲溪友議》言之耳。案《唐書》、《摭言》載李白始自西蜀至京,道未甚振,因以所業贄謁賀知章,知章覽〈蜀道難〉一篇,曰:「子謫仙人也。」案白本傳:「天寶初,因吳筠被召,亦至長安,時往見賀知章。」則與嚴武帥蜀歲月懸遠。嘗見李集一本,於〈蜀道難〉題下注:「諷章仇兼瓊也。」考其年月近之矣。謂危房、杜者非也。《新唐書》第弗深考耳。

──〈蜀道難〉與嚴武、章仇兼瓊均無關。考辨存在之前那篇[唐] 范攄《雲溪友議》「嚴黃門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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