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《李白全集校注彙釋集評》各篇鏈接→ http://missinglibai.lofter.com/post/1cbe287a_1203593c
《李白資料彙編》各篇鏈接→ http://melodielee.lofter.com/post/3b2642_fc3bbf8
讀書筆記兼推廣安利。
抄錄各種酬贈題詠評論李白相關詩文,日更。
2016.7.9把子博私信功能打開了

[宋] 莊綽《雞肋編》

雞肋編  莊綽

(存資料與槽點(´_ゝ`)

 

參考:

《雞肋編》

《李白資料彙編:唐宋之部》P.252莊綽

 

 

卷上

、歐陽文忠有贈介甫詩云:「翰林風月三千首,吏部文章二百年。老去自憐心尚在,後來誰與子爭先?」王答云:「他日若能窺孟子,終身何敢望韓公。」余少時聞人謂吏部乃隱侯,非文公也。翰林詩無三千,亦非太白。後見《沈約傳》,雖嘗為吏部郎,及稱謝朓云:「二百年來無此詩」,謂由建安至宋元嘉二百三十餘年,舉其全數耳。自嘉佑上至唐元和,餘二百五十年,去元嘉則遠矣。則吏部蓋指韓也。鄭谷有題太白集詩云:「何事文星與酒星,一時分付李先生?高吟大醉三千首,留著人間伴月明。」永叔所引,但用沈二百年之語,加於退之,以對翰林三千首耳。詩年之數,安在如書馬數馬乎?

──雖說王安石有化用和模仿李白的詩句……看到把他比為李白還是覺得不適合(。


、杜子美〈石犀行〉云:「自免洪濤恣雕瘵」,與濟逝為韻。〈種萵苣〉云:「信宿罷瀟灑」,與耳始同押。〈後出塞〉云:「恐是霍嫖姚」,作平聲。〈八仙歌〉押兩船字,〈狄明府〉兩濟字。灑字有三音,而瘵但切側界。去病為票姚校尉。服虔注《漢書》:「音飄搖。」覬沛古云:「票音平妙反。姚音羊召反。票姚,勁疾之貌也。」荀悅《漢紀》作票鷂字。去病後為票騎將軍,尚取票姚之字耳。今讀者音飄搖,則不當其義也。詩人拘於聲律,取其意而略其義也。如濟濟、清濟,音雖同而義異。故兩船字,或者遂謂「不上船」為蜀人以衣襟為船。余嘗至舟中問土人,則不然。後見范傳正〈太白新墓志〉云:「玄宗汎白蓮池,召公作序。時公已被酒於翰苑中,命高力士扶以登舟。」杜之所歌,蓋此事爾。

──重複一次,不上船真的只是字面意義的不能自己上船啊(。


、李杜、蘇李之名尤著於世者,以歷代所稱,兼於文行故也。余嘗以一絕記其聞者:「大義終全顯漢廷(李固、杜喬),名標八俊接英聲(李膺、杜密)。文章萬古猶光焰(李白、杜甫),疑是天私李杜名。」「居前曾是少陵師(蘇武、李陵),資歷文章亦等夷(蘇味道、李嶠)。思若湧泉名海內(蘇頲、李乂),從來蘇李擅當時。」

──胡應麟《詩藪》

唐下‧蘇李:「唐人語云:『蘇李居前,沈宋比肩。』詩話謂蘇武、李陵,非也。漢蘇李未有律詩,於沈宋何與?蓋謂蘇味道、李嶠,與佺期、之問同輩,而年行差前。」

唐下‧蘇李、李杜:「漢稱蘇李,唐稱李杜,尚矣。漢之李杜,唐之蘇李,亦人所共知,博雅之士引證李杜凡數處,而有未盡者。以唐一代言之,蘇味道、李嶠外,蘇瓌、李嶠並為宰相,蘇頲、李乂對掌絲綸,咸稱蘇李,是唐有三蘇李也。李白、杜甫外,杜審言、李嶠結友前朝,李商隱、杜牧之齊名晚季,咸稱李杜,是唐有三李杜也。又杜贈李銜有『李杜齊名真忝竊』之句,銜亦當能詩耶。」

然而除此之外我沒找到更早期的文獻記錄杜審言和李嶠被稱為李杜……唐朝能發糖的只有蘇李(。


七十、杜子美有贈憶李白及寄姓名於他詩者,凡十有三篇。〈昔遊〉詩云:「昔者與高李,晚登單父台。」又有〈登兗州城樓〉詩,蓋魯、碭相鄰。而太白亦有〈魯郡堯祠送別〉長句,雖不著為誰而作,然二公皆嘗至彼矣。世謂太白惟飯顆山一絕外,無與少陵之詩。史稱〈蜀道難〉為杜而發。二公以文章齊名,相從之款,不應無酬唱贈送,恐或遺落耳。按工部行二,高適、嚴武諸公,皆呼杜二。今白集中有〈魯郡東石門送杜二子〉詩一篇,余謂題下特脫一「美」字耳。杜贈白詩云:「秋來相顧尚飄蓬。」而李有「秋波落泗水」、「飛蓬各自遠」云。以此考之,各無疑者。俗子遂謂翰林爭名自絕,因辨是詩以釋爭名之謗。「醉別復幾日,登臨遍池臺」。後言「何時石門路,重有金尊開。秋波落泗水,海色明徂徠。飛蓬各自遠,且盡林中杯。」又有〈送友人尋越中山水〉詩云:「聞道稽山去,偏宜謝客才。此中多逸興,早晚向天台。」少陵〈壯遊〉詩云:「東下姑蘇臺,已具浮海航。剡溪蘊秀異,欲罷不能忘。歸帆拂天姥,中歲貢舊鄉。」李所謂「友人」者,疑亦杜子美也。

──慣例貼飯顆蜀道難謠言辨誤(´ρ`)

另外《宋刊李太白文集》和《景宋咸淳本李翰林集》裡都已經有〈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〉〈沙丘城下寄杜甫〉,不過還是常有人說李白沒寫過和杜甫有關的詩,可見北宋早期的李集和杜集相比真是不完整不普及,唉(´_ゝ`)

至於《景宋咸淳本李翰林集》題作〈魯郡堯祠送別〉的這一首,在《宋刊李太白文集》中作〈魯郡堯祠送竇明府薄華還西京〉,是李杜分手後一年,李白進行江東療癒之旅前的作品……李白住東魯時常在魯郡堯祠送人(順說〈秋日魯郡堯祠亭上宴別杜補闕范侍御〉這首跟杜甫沒關係)

又,李白是不可能跟杜甫爭名的因為李杜生前沒有齊名過(´ρ`)

最後〈送友人尋越中山水〉這個腦洞……學界多認為杜甫遊吳越在與李白相遇之前,所以李詩所送友人不是杜甫,除非採用稀有的李杜開元年間初遇說(。


卷下

一一○、唐《舊史》云:永王璘「生於宮中,不更人事,其子襄城王瑒又勇而有力,遇兵權,為左右眩惑,遂謀狂悖。璘雖有窺江左之心,而未露其事。吳郡採訪李希言乃平牒璘,大署其名,璘遂激怒,牒報曰:『寡人,上皇天屬,皇帝友于,地尊侯王,禮絕僚品。柬書來往,應有常儀。今乃平牒抗威,落筆署字,漢儀墮紊,一至於斯!』乃使渾惟明取希言,希言在丹陽,令元景曜等以兵拒之。」則李太白初從其行,蓋未露其跡。不然,豈肯從其為逆者也?而李希言署名平牒,故欲激之,亦可罪矣!今《新書》皆略而不載,不特璘之本謀便為犯順,至於翰林之貶,猶為輕典矣。

──在李白問題上吵永王案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。最開始說李白從永王是從逆的宋人擺明是個不懂歷史不讀書的敗尺(。

根本連像東坡那種洗白文都不需要,劉全白記的「代宗登極,廣拔淹瘁,時君亦拜拾遺」、范傳正碑的「代宗之初,搜羅俊逸,拜公左拾遺」、裴敬碑的「太和初,文宗皇帝命翰林學士為三絕讚,公之詩歌,與將軍劍舞,洎張旭長史草書,為三絕」對照《舊唐書‧代宗本紀》載「棣王琰、永王璘並與昭雪」就可以證明李白不是從逆。

總之我比較認同張炳尉〈論李白從璘之心態及諸家評論之得失〉的這兩段話:「諸家在論及李白從璘時,皆簡單地視李璘為叛逆。其實在李白看來,一方面在玄宗諸子之間的權力鬥爭中,李璘所為自有其合法合理性;另一方面在肅宗的軍事優勢面前,李璘必敗而合法合理無用。作為心態研究,脅迫、助逆、誤入、無知四說皆不能深察李白對李璘所為的認識,故不能深得李白之心,四說於認識的兩方面得失不同,於李白從璘心態之得失也就各不相同。」「中國歷史上怕是沒有第二個人像李白那樣,一方面風采聳動千古,幾乎所有的人都寵著他,任他在詩中為所欲為,還替他找了個理由,說他是『詩仙』;另一方面又名陷叛逆,幾遭殺身,指責者與辯護者唇槍舌劍,你來我往,熱鬧得一塌糊塗,卻沒有他插話的餘地。」

评论(1)
热度(1)

© 將船買酒白雲邊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