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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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唐] 李白〈扶風豪士歌〉

扶風豪士歌  李白

洛陽三月飛胡沙,洛陽城中人怨嗟。天津流水波赤血,白骨相撐如亂麻。

我亦東奔向吳國(一作來奔溧溪上),浮雲四塞道路賒。東方日出啼早鴉,城門人開掃落花。梧桐楊柳拂金井,來醉扶風豪士家。

扶風豪士天下奇,意氣相傾山可移。作人不倚將軍勢,飲酒豈顧尚書期?雕盤綺食會眾客,吳歌趙舞香風吹。

原嘗春陵六國時,開心寫意君所知。堂中各有三千士,明日報恩知是誰?撫長劍,一揚眉,清水白石何離離!

脫吾帽,向君笑,飲君酒,爲君吟。張良未逐赤松去,橋邊黃石知我心。


【校記】

  [東奔向吳國(一作來奔溧溪上)]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俱無一作注。《英華》作來奔溧溪上,注云:集作東奔向吳國。

  [天下奇]奇,咸本注云:一作知。

  [飲酒]飲,咸本注云:一作餘。

  [眾客]眾,元刊二十六卷本作賓。

  [開心寫意]寫意,咸本作露膽。

  [撫長劍]咸本作舞持咸長劍。

  [脫吾帽]吾,《英華》作君,注云:集作吾。

  [未逐]逐,《英華》作遂,注云:集作逐。劉本作遂。

  [橋邊]《英華》作圯橋,注云:集作橋邊。


【題解】

  扶風,《舊唐書‧地理志》:「鳳翔府:隋扶風郡。武德元年,改為岐州。……天寶元年,改為扶風郡。」

  豪士,蕭注:「此祿山陷京師時作也。」又曰:「扶風乃三輔郡。意豪士亦必同時避亂於東吳,而與太白銜杯酒、接殷勤之歡者。」《寧國府志》卷三十一〈人物志‧隱逸類〉:「萬巨,世居震山,天寶間以材薦,不就。李白有〈贈扶風豪士歌〉,即巨也。因巨遠祖漢槐里侯修封扶風,因以為名。」未知其何所據。洪亮吉《北江詩話》卷三:「李白〈扶風豪士歌〉,在吳中所作,非贈人也。《涇縣舊志》以為贈縣人萬巨所作,鑿矣。」曾國藩《求闕齋讀書錄》卷七:「『洛陽三月』四句言安祿山破東京,『我亦東奔』四句自敘避亂來吳,因至扶風豪士之家。扶風豪士當亦秦人而同時避亂於吳者。」詹鍈《李白詩文繫年》:「按詩云:『我亦東奔向吳國』,一作『我亦來奔溧溪上』,《文苑英華》與一作同,則此詩或作於溧水一帶。又起句云:『洛陽三月飛胡沙,洛陽城中人怨嗟。天津流水波赤血,白骨相撐如亂麻。』楊注謂此四句為廣平王入洛陽,大陳兵於天津橋。按廣平王收復東京乃至德二載十月事,此詩如為此而作,當在乾元元年三月,然斯時太白方貶夜郎,斷不在溧水也。當依《求闕齋讀書錄》之說,定為至德元載(756)三月作,是時東京已陷,玄宗尚未幸蜀也。」


【集評】

  嚴評(嚴羽《評點李太白詩集》,今多以為明人託名嚴羽所作)首句:「只此起句,多少傷感,已將下三句吸盡。洛陽是京華,三月是春,一般是時地,若用『京華』、『春』字,便破而無味。」又評「浮雲」句:「又著此句,亦覺遠塞。」又評「東方」二句:「變愁亂為歡情,與『飛胡沙』相應。」又評「意氣相傾」三句:「真豪語。如此使古事才有生氣。」又評「堂中」二句:「若有若無,可知不可知。感慨激嘆,豪情欲穨。」又評「撫長劍」二句:「猶帶豪來。」又評「清水」二句:「忽及此,堪洗胡沙。」又評「脫吾帽」二句:「又著此二句,有滄浪濯塵纓之意。承啟盡妙,此詩中連環紐也。」

  桂天祥《批點唐詩正聲》:「流離中有如此風韻,如此調蕩。」又曰:「高適〈少年行〉:『未知肝膽向誰是,令人卻憶平原君』,已為佳句;及觀太白『春陵原嘗』數語,其逸氣尤覺曠蕩,比高警策。『撫長劍』以下是太白真處。末句尤調笑入神,不可及。」

  翁方綱《趙秋谷聽傳聲調譜》:「方綱按:〈扶風豪士歌〉、〈夢遊天姥吟〉二篇,雖句法音節極其變化,然實皆自然入拍,非任意參錯也。」

  延君壽《老生常談》:「〈扶風豪士歌〉:『天津流水波赤血,白骨相撐如亂麻。我亦東奔向吳國,浮雲四塞道路賒。』以下若入庸手,便入扶風矣。卻接『東方日出啼早鴉,城門人開掃落花。梧桐楊柳拂金井,來醉扶風豪士家。』日出啼鴉,城門洞開,梧桐金井,人掃落花,一種太平景象,與上之白骨如麻作反映,從閒處引來,第四句方趁勢入題。用法用筆,最宜用心。」


參考:

《李白全集校注彙釋集評》第二冊P.1035(檔案第二冊P.538)

全書目錄連結、凡例。計數:第128題第215首



搜韻評注連結

避難的環境不一樣就注定太白不可能寫老杜那麼苦逼的風格。所以對於拿這類詩來不顧背景強行比較李杜的評論我都無視。



檔案頁碼記錄:

《宋刊李太白文集》(北圖本) P.91


《景宋咸淳本李翰林集》06歌吟、遊宴、雜詠 P.21


《李太白文集》三十六卷 [清] 王琦輯注、乾隆二十四年聚錦堂藏板04 P.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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