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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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.7.9把子博私信功能打開了

[唐] 李白〈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二首〉

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二首 長安。  李白

秋坐金張館,繁陰晝不開。空煙送雨色,蕭颯望中來。

翳翳昏墊苦,沉沉憂恨催。清秋何以慰?白酒盈吾杯。

吟詠思管樂,此人已成灰。獨酌聊自勉,誰貴經綸才?

彈劍謝公子,無魚良可哀。


其二


苦雨思白日,浮雲何由卷?稷卨和天人,陰陽仍驕蹇。

秋霖劇倒井,昏霧橫絕巘。欲往咫尺塗,遂成山川限。

潀潀奔溜瀉,浩浩驚波轉。泥沙塞中途,牛馬不可辨。

飢從漂母食,閑綴羽林(一作陵)簡。園家逢秋蔬,藜藿不滿眼。

蟏蛸結思幽,蟋蟀傷褊淺。廚竈無青煙,刀机生綠蘚。

投筯解鷫鸘,換酒醉北堂。丹徒布衣者,慷慨未可量。

何時黃金盤,一斛薦檳榔?功成拂衣去,搖裔滄洲旁。


【校記】

  [題]咸本、玉本、郭本俱無題下注。

  [秋坐]秋,咸本、繆本、劉本、朱本、胡本俱作愁。

  [送雨色]送,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劉本、朱本、嚴評本、《全唐詩》本王本俱作迷。

  [昏墊]墊,元刊二十六卷本作熱。

  [何以慰]慰,宋本作尉。繆本改作慰。咸本、蕭本郭本、劉本、《全唐詩》本王本俱作慰,今據改。

  [稷卨]卨,朱本作契。

  [陰陽仍]陽,嚴評本作霾。仍,蕭本郭本王本俱作乃。

  [奔溜瀉]瀉,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朱本、嚴評本、《全唐詩》本王本俱作聞。劉本注云:奔流瀉一作奔流聞。

  [驚波]波,朱本作濤。

  [羽林(一作陵)簡]林,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劉本、嚴評本、《全唐詩》本王本俱作陵。

  [搖裔滄洲旁]裔,咸本、蕭本郭本、劉本、嚴評本、《全唐詩》本王本俱作曳。劉本注云:搖曳一作搖裔。搖裔、搖曳意通。旁,蕭本郭本、朱本、《全唐詩》本王本俱作傍。


【題解】

  玉真公主,唐玄宗妹,詳見〈玉真仙人詞〉題解。玉真公主別館在終南山宗聖觀(該觀武德八年二月建)內。據《道藏》收元朱象先《古樓觀紫雲衍慶集》卷上載歐陽詢〈大唐宗聖觀記〉云:「宗聖觀者,本名樓觀。……以武德三年,詔錫嘉名,改樓觀為宗聖觀。」《金石萃編》卷八十六錄天寶元年(742)七月戴璇撰序、劉同昇撰頌之〈玄元靈應頌〉(《古樓觀紫雲衍慶集》卷上錄作〈大唐聖祖玄元皇帝靈應碑〉)謂玉真公主「以天孫毓德,帝妹聯貴,師心此地」《金石續編》卷八錄天寶二載(743)蔡瑋撰〈玉真公主朝謁譙郡真源宮受道王屋山仙人臺靈壇祥應記〉記其來此居別館之時間及經過云:「公主以天寶之前歲(即開元二十九年(741))孟夏月,佩參靈之印,混疑(當為凝)始之心,臨目存真,斯焉攸處。若然者七日,而所居精室卿雲覆之,有二青衣玉童自雲來拜,因而動承指使,常在左右也。」由此可知,開元二十九年夏以前,終南山宗聖觀內並無玉真公主別館。玉真公主別館又稱「山莊」(王維〈奉和聖製幸玉真公主山莊因題石壁十韻之作應制〉)、「山居」(儲光羲〈玉真公主山居〉)、「景殿」(盧綸〈過玉真公主景殿〉)、「玉真觀」(李羣玉〈玉真觀〉)等,宋元時仍存遺址,《古樓觀紫雲衍慶集》卷下收宋薛紹彭〈古樓觀唐人題詠跋〉云:「今樓觀南山之麓,有玉真公主祠堂存焉。俗傳其地曰郎(當為邸)宮,以為主家別館之遺址也。然碑誌湮沒,圖經廢舛,惟開元(當為天寶)中戴璇樓觀碑(按即〈玄元靈應頌〉)有玉真公主『師心此地』之語,而王維、儲光羲皆有玉真公主山莊、山居之詩,則玉真祠堂為觀之別館,審矣。」安旗《李白全集編年注釋》云:「樓觀,今稱樓觀臺,在陝西周至縣終南山麓。……今樓觀臺山前尚有元代至元二年碑石(按即《古樓觀紫雲衍慶集》卷中錄石廷玉〈終南山古樓觀宗聖宮圖跋文〉),上鐫樓觀全圖,其西南山麓有『玉真觀』三字。」

  苦雨,《埤雅‧釋天》:「雨久曰苦雨。」

  衛尉張卿,《舊唐書‧職官志‧衛尉寺》:「卿一員,從三品。……卿之職,掌邦國器械文物之事,總武庫、武器、守宮三署之官屬。」郁賢皓《李白選集》(又見《李白叢考‧李白與張垍交遊新證》)云:「張卿指張垍。張九齡〈故開府儀同三司行尚書左丞相燕國公贈太師張公(說)墓誌銘並序〉:『開元十有八載,龍集庚午,冬十二月戊申,開府儀同三司行尚書左丞相燕國公薨於位。……長子均,中書舍人;次曰垍,駙馬都尉、衛尉卿;季曰埱,符寶郎,泣血在疚。』證知開元十八年前後衛尉卿乃張垍。」《李白叢考‧李白兩入長安及有關交遊考辨》又稱:「最近發現《寶刻叢編》卷八收有《集古錄目》的〈唐駙馬都尉豆盧建碑〉云:『唐衛尉卿駙馬都尉張垍撰。……碑以天寶三年七月立。』……如果張垍乃於立碑之年撰此文,則張垍一直到天寶三年仍為衛尉卿。」按張垍任衛尉卿實為員外官,《資治通鑑》開元二十三年下載:「唐初,公主實封止三百戶,中宗時,太平公主至五千戶,率以七丁為限。開元以來,皇妹止千戶,皇女又半之,皆以三丁為限;駙馬皆除三品員外官,而不任以職事。」又《全唐文》卷三零九孫逖〈授崔惠童衛尉卿、豆盧建太僕卿制〉:「錫之姻好,已承築館之榮;寵其章服,宜列河象之位。惠童可銀青光祿大夫、衛尉卿,建可銀青光祿大夫、太僕卿。並員外置同正員。」崔惠童尚高都公主,豆盧建尚建平公主,均在開元二十五年(737)九月。依上例,張垍在尚寧親公主後不久,也當除三品員外官,以「寵其章服」。張說墓誌銘曰張垍為「衛尉卿」,蓋為「衛尉卿員外置同正員」之省稱。省稱之例,常見於史書,《資治通鑑》和兩《唐書‧玄宗紀》皆記天寶十四載十一月以衛尉卿張介然為河南節度採訪使,而《冊府元龜》卷一二二載張介然為「衛尉卿員外置同正員」。且開元二十七年十一月前後李昇為衛尉卿,《唐會要》卷六五〈衛尉寺〉條目載:「開元二十七年十一月,武庫置應諸衛行從及冬、正等甲仗、袍襖、幡旗幕等,衛府卿李昇奏:『上物件……望自今以後,每事了,限五日內送納武庫……』敕旨依奏。」此足證李昇為正員衛尉卿。又天寶元年十二月至三載四月,正員衛尉卿為嗣吳王李祗(見《冊府元龜》卷三十三載兩件遣使祭五岳詔令,又見朱宗堯等著《李白在安陸‧吳王李祗考》)。以上二例,皆可證開元末、天寶初張垍為員外衛尉卿,而非正員衛尉卿。

  因詩云:「秋坐金張館」、「清秋何以慰」等,而玉真公主於開元二十九年(741)夏始於宗聖觀立別館,故知此詩作於本年秋或以後某年秋。李白天寶元年(742)入京,可能未被立即詔見,在京逗留期間,結識張垍,請其援引。詩云:「彈劍謝公子,無魚良可哀。」當是已被玉真公主、張垍接待,但暫住別館,如同馮諼進孟嘗君之門,未被重視,又遇霖雨,心情煩悶,故有此作。又云:「丹徒布衣者,慷慨未可量。何時黃金盤,一斛薦檳榔?功成拂衣去,搖裔滄洲旁。」知此時尚未入翰林,詩當作於天寶元年秋。或謂作於開元十八、十九年(730、731),或謂作於開元二十六年(738)前後,並視為一入長安之力證者,皆可商。


參考:

《李白全集校注彙釋集評》第三冊P.1305(檔案第三冊P.254)

全書目錄連結、凡例。計數:第171題第300首、第301首



超長的題解終於key完了

因為之前在整理太白飲食詩的關係對這組詩關注點都在「廚竈無青煙,刀机生綠蘚。投筯解鷫鸘,換酒醉北堂」……總之就是不會拿去換飯一定要換酒(ry



檔案頁碼記錄:

《宋刊李太白文集》(北圖本) P.108


《景宋咸淳本李翰林集》02樂府中下、贈上 P.71


《李太白文集》三十六卷 [清] 王琦輯注、乾隆二十四年聚錦堂藏板04 P.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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