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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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唐] 李白〈送族弟琯赴安西作〉

送族弟琯赴安西作
 
漢家兵馬乘北風,鼓行而西破犬戎。爾揮白刃出門去,剪虜若草收奇功。
君王按劍望邊色,旄頭已落胡天空。當今匈奴百萬眾,明年歸入蒲桃宮。
 
 
 
【校記】
  [題]宋本以下俱作〈送族弟綰從軍安西〉。綰,宋本注云:一作琯。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胡本俱無一作琯注。敦煌殘卷作〈送族弟琯赴安西作〉,今據改。
  [而西]而,宋本注云:一作向。敦煌殘卷、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胡本俱無一作向注,今據刪。
  [犬戎]犬,敦煌殘卷作大。誤。宋本以下俱作犬,今據改。
  [爾揮白刃]宋本作爾隨漢將,注云:一作爾揮長劍。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胡本俱作爾隨漢將,俱無一作注。敦煌殘卷作爾揮白刃,今據改。楊雄〈敦煌寫本李白詩芻議〉:「『揮白刃』既可使讀者如見其人,又可應下句『剪虜若草』意,可從。」
  [邊色]色,郭本作邑。誤。劉本、胡本、《全唐詩》本俱注云:一作邑。
  [當今匈奴百萬眾]宋本以下俱作「匈奴繫頸數應盡」。敦煌殘卷作「當今匈奴百萬眾」,今據改。楊雄〈敦煌寫本李白詩芻議〉:「『匈奴繫頸數應盡』太沒有力量了。『數盡』者可以自斃。『數應盡』又與『應入』之『應』重。……一定是:必然能使百萬匈奴歸降於漢宮。」
  [歸入]歸,宋本以下俱作應,宋本注云:一作驅。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俱無一作驅注。敦煌殘卷作歸,今據改。
  [蒲桃宮]桃,咸本、蕭本、玉本、郭本、胡本、嚴評本、《全唐詩》本俱作萄。蒲桃、葡萄、蒲萄皆可通。
 
 
 
【題解】
  李琯,李白從弟,生平事跡無考。宋本以下錄其名作綰,然考兩《唐書》見載同名者五人,年代和身分均與李詩所言不合。敦煌殘卷作琯,兩《唐書》有同名者三人,唯德宗朝幽州都督留後朱滔之舍人李琯時代較為接近,時孔巢父官居給事中,並見《新唐書‧田悅傳》,但其與李白亦不同時。此詩所送之李琯,或為於史無載者。
  安西,詳見〈送程劉二侍御及獨孤判官赴安西〉題解。
  詹鍈《李白詩文繫年》繫此詩於天寶三載(744),疑仍是供奉翰林時作。
 
 
 
個人按:
敦煌本優先
主要差別在後人把第三句、第七句分別改寫作「爾隨漢將出門去」、「匈奴繫頸數應盡」,整個氣勢不夠。

附上黃永武《敦煌的唐詩》P.9-10對各句異文的考訂:

今本詩題作〈送族弟綰從軍安西〉,宋本綰一作琯,與敦煌本同。「赴安西作」改為「從軍安西」,似與詩中文句的改動,有相聯的關係。

「爾揮白刃出門去」,宋本、今本作「爾隨漢將出門去」,大概因為敦煌本的詩題只說他赴安西,所以用「爾揮白刃」,或許是後人認為題意不明,所以改題目為「從軍安西」,為了呼應「從軍」,就改用「爾隨漢將」。況且下文有「匈奴百萬眾」,似非李琯揮白刃所能破,即使能破,也恐怕有人誤以為是李琯率領軍隊去破的,李琯僅是從軍的一員,並不是統帥,所以將詩句改為「隨漢將」,將題目改為「從軍」,分明是讀詩者避免誤猜才改的。但宋本存「一作爾揮長劍出門去」,與敦煌寫本同。是舊本尚存線索可循,但「揮白刃」比「揮長劍」更具視覺上的效果。

「君王按劍望邊色」,宋本作「邊色」,明嘉靖本「邊色」作「邊邑」,清王琦參校諸本,亦作邊色。「邊色」空靈地泛指遠方,「邊邑」則落實為安西一帶。邊邑非君王所能望及,君王按劍,只能望邊色而已。色邑形近,邊邑常見,故誤為邑字。考李白〈關山月〉詩:「戍客望邊色」,正作色,王琦所校異文,色亦有誤作邑者。

「當今匈奴百萬眾,明年歸入蒲桃宮」,明嘉靖本作「匈奴繫頸數應盡,明年應入蒲萄宮」。李詩原想用「匈奴百萬眾」來襯托李琯的勇猛,但似乎在誇張敵人匈奴的強盛,這種誇張容易引起誤解,或許是明代人所避諱的,於是取吳均詩「匈奴數欲盡」的意思,改寫李詩。又「歸入」明嘉靖本作「應入」,王琦見舊本有作「驅入」的,歸入有歸化意,較「應入」、「驅入」的含意為佳。又「蒲桃」明嘉靖本作「蒲萄」,王琦本亦作「蒲桃」,字多通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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