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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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清] 董說〈古醉說〉

古醉說  董說

故知章賞白,謂之天上謫仙。而《唐書‧李白傳》謂白:「長流夜郎,後遇赦得還,竟以飲酒過度,醉死於宣城。」世遂傳李白水死,醉騎鯨魚為逍遙遊。吾聞古之仙者,本真練蛻,軀質遁變,故或以藥解,或以兵解,或以杖解,或以焚解。使白果以醉溺,則仙人之酒解者也,美哉醉而溺者之行古道也!且襲美諸君能飲於水而不能溺,則醉未古也。李白能死於醉而不能復生,則醉亦未古也。彼飲而溺,溺復不死,忽聯袂而試波濤,忽接手而攀柳岸,美哉醉而溺者之行古道也!東籬氏聞之曰:「此為酒人解嘲也。」然古醉之說辯矣。

 

參考:

《豐草菴文集》卷一《董若雨詩文集》

古醉說(庚寅)

攝提格歲四月端五,客有賦〈將進酒〉,既而賦〈公無渡河〉,醉者援醉者,於是六七人纍纍魚貫而溺。表微氏曰:「此古醉也。古之醉者必溺。」考《周禮‧秋官‧萍氏》:「下士二人,徒八人。掌國之水禁,幾酒,謹酒,禁川遊者。」《說文》曰:「萍,無根,浮水而生。」《淮南》云:「萍,植根於水。」陸佃《埤雅》曰:「萍,一名蓱,無根而浮,常與水平。江東謂之薸,言無定位,漂流隨風,故萍氏主水禁,以不沉溺取名,而兼稽彝酒輔相周誥。」故讀《周禮‧萍氏》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〈大雅‧篤公劉〉:「執豕于牢,酌之用匏。」崔豹《古今注》曰:「匏,瓠也。壺盧,匏之無柄者也。」〈七月〉六章:「八月斷壺。」壺,瓠也。魯叔孫賦:「匏有苦葉,必將涉矣。」是苦匏可刳以涉水,故曰:「中流失船,一壺千金。」而周有壺尊。又《禮》曰:「其以乘壺酒賜人。」《詩》曰:「顯父餞之,清酒百壺。」制器之意,蓋以壺之性浮,免於沉溺。而天匏瓜星在河鼓東,亦當天漢之濱,象取濟河之義。故讀〈大雅‧公劉〉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崔浩《漢記音義》曰:「滑稽,酒器也,轉注吐酒,終日不己,若今之湯燧樽。」故揚雄〈酒賦〉:「鴟夷滑稽,腹大如壺。畫日盛酒,人復借酤。」而《史記‧伍子胥列傳》:「吳王夫差取子胥尸,盛以鴟夷革,浮之江中。」應劭曰:「取馬革為鴟夷榼形,此明鴟夷之浮水也。」故觀酒器之有鴟夷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《宣和博古圖‧周鳧尊》,尊象鳧形,復言鳧尊者,古人用於飲宴之間,非宗廟祭祀之器,蓋鳧習水,而假以況,則閒於禮者也。《釋鳥》曰:「鸍,沉鳧。沉鳧,好沒,大小如鴨,青色長尾,背上有文,卑腳短喙,水鳥之謹愿者也。」屈原〈卜居〉:「寧昂昂若千里之駒乎?將氾氾若水中之鳧乎?」《方言》曰:「野鳧甚小而好沒水中者,南楚之外謂之鸊鶙。」故觀鳧尊象形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螭,水獸也,而彝為螭飾。雲雷,水象也,而罍象雲雷。舟,取以濟水,而副彝之器為舟。水物莫尊於龍,而夔龍之文並飾。故遍觀飲器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《尚書‧胤征》之篇曰:「惟時羲和,顛覆厥德,沉亂于酒。」沉之為言溺也,故讀〈胤征〉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《詩‧大雅‧抑》三章曰:「其在于今,興迷亂于政。顛覆厥德,荒湛于酒。」湛之為言溺也。故讀〈抑〉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《易》之兩濟,上徵河漢,〈未濟〉上爻厥象為水:「有孚于飲酒,无咎,濡其首,有孚失是。」〈象〉曰:「飲酒濡首,亦不知節也。」此言飲酒而溺,溺而濡首也。故讀〈未濟〉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坎水,卦也。《爾雅‧釋器》:「小壘謂之坎。」坎言水,水言溺也。故讀《爾雅》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《說苑》:「魏文侯與大夫飲,使公乘不仁為觴政,曰:『飲若不盡,浮之太白。』文侯不盡,公乘不仁舉白浮君。」浮,沉也,沉溺也。浮之為沉,猶亂之為治,擾之為恩也。故觀強飲為沉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古人制字,合水酉而為酒。大梁酉中,則天船在焉,此天之所以戒溺也。故觀酒之從酉,知古人之醉必溺也。田藝衡網羅酒器,謂琢金銀造酒船,疊帆十幅,瀉酒一分一帆舉,銷一分一帆落。又《乾饌子》:「葉鈞大█有銀海,受一斗。」酒船、酒海,制器尚象,是亦有溺義焉。而吳鄭文淵:「願得美酒滿五百斛船,以四時甘脆置兩頭,反覆沒飲。」畢茂世亦言:「給酒滿數百斛船,左手持蟹螯,右手持酒杯,拍浮酒池中,足了一生。」至唐皮襲美自名「醉士」,晚居襄陽之洞湖,以舶䑿載醇酎一甔,往來湖上,遇興即酌,復自諧曰「酒民」,沉酣江海,枕席波濤。觀數子之志,殆嗜醉而求溺者也。杜子美〈飲中八仙歌〉:「李白一斗詩百篇,長安市上酒家眠。天子呼來不上船,自稱臣是酒中仙。」而白〈月下獨酌〉詩:「天若不愛酒,酒星不在天。地若不愛酒,地應無酒泉。」繼言:「蟹螯即金液,糟丘是蓬萊。且須飲美酒,乘月醉高臺。」故知章賞白,謂之天上謫仙。而《唐書‧李白傳》謂白:「長流夜郎,後遇赦得還,竟以飲酒過度,醉死於宣城。」世遂傳李白水死,醉騎鯨魚為逍遙遊。吾聞古之仙者,本真練蛻,軀質遁變,故或以藥解,或以兵解,或以杖解,或以焚解。使白果以醉溺,則仙人之酒解者也,美哉醉而溺者之行古道也!且襲美諸君能飲於水而不能溺,則醉未古也。李白能死於醉而不能復生,則醉亦未古也。彼飲而溺,溺復不死,忽聯袂而試波濤,忽接手而攀柳岸,美哉醉而溺者之行古道也!東籬氏聞之曰:「此為酒人解嘲也。」然古醉之說辯矣。

自王無功開闢醉鄉,皇杜康而帝,劉伶後,皇甫崧作《醉鄉日月》三卷,條刺飲事,自謂酒史董狐。宋大隱翁朱翼中自釀西湖之上,作《北山酒經》,而竇革復為《酒譜》,唐人詩:「若使劉伶為酒帝,亦須封我醉鄉侯。」余以為醉鄉既有侯王,亦當有五嶽四瀆,即山靈河伯,俱難闕陷。汨羅故事,未必非醉鄉嘉話也。自跋。

《李白資料彙編:金元明清之部》P.630董說(檔案第二冊P.278)

 

 

感受一下酒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∠( ᐛ 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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