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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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] 何谿汶《竹莊詩話》

竹莊詩話  何谿汶

(資料彙編補遺)

 

參考:

《竹莊詩話》

《宋詩話全編》第十冊P.10046何谿汶詩話(檔案P.209)

《李白資料彙編:唐宋之部》P.719何汶

 

 

彙編著錄何汶,依《宋詩話全編》改作何谿汶

以下就當類書整理順便吐點槽

 

 

《竹莊詩話》

 

 

《漫齋語錄》云:「學詩須是熟看古人詩,求其用心處,蓋一語一句不苟作也。如此看了,須是自家下筆要追及之,不問追及與不及,但只是當如此學,久之自有個道理。若今人不學不看古人做詩樣子,便要與古人齊名,恐無此道理。陳無己云:『學詩如學仙,將至骨自換。』此語得之。」又云:「詩涵詠得到自有得處,如化工生物,千花萬草,不名一物一態。若模勒前人而無自得,只如世間剪裁諸花,見一件樣只做得一件也。」又云:「詩文皆要含蓄不露便是好處,古人說雄深雅健,此便是含蓄不露也。用意十分,下語三分,可幾風雅;下語六分,可追李杜;下語十分,晚唐之作也。用意要精深,下語要平易,此詩人之難。」又云:「有意中無斧鑿痕,有句中無斧鑿痕,有字中無斧鑿痕,須要體認得。」

 

呂居仁〈與曾吉甫論詩帖〉云:「寵諭作詩次第,此道不講久矣,如本中何足以知之?或勵精潛思,不便下筆;或遇事因感,時時舉揚,工夫一也。古之作者正如是也。惟不可鑿空強作,出於牽強,如小兒就學,俯就課程耳。楚詞、杜、黃固法度所在,然不若遍考精取,悉為吾用,則姿態橫出,不窘一律矣。如東坡、太白詩,雖規摹廣大,學者難依,然讀之使人敢道澡雪滯思,無窮苦艱難之狀,亦一助也。要之,此事須令有所悟入,則自然超越諸子。悟入之理,正在工夫勤惰間耳。如張長史見公孫大娘舞劍,頓悟筆法。如張者專意此事,未嘗少忘胸中,故能遇事有得,遂造神妙。使它人觀舞劍,有何干涉?非獨作文學書而然也。和章固佳,然本中猶竊以為少新意也。近世次韻之妙,無出蘇、黃,雖失古人唱酬之本意,然用韻之工,使事之精,有不可及者。」

 

《雪浪齋日記》云:「為詩欲詞格清美,當看鮑照、謝靈運;欲渾成而有正始以來風氣,當看淵明;欲清深閒淡,當看韋蘇州、柳子厚、孟浩然、王摩詰、賈長江;欲氣格豪逸,當看退之、李白;欲法度備足,當看杜子美;欲知詩之源流,當看《三百篇》及《楚辭》、漢、魏等詩。前輩云:『建安才六七子,開元數兩三人。』前輩所取其難如此。予嘗與能詩者論書止於晉,而詩止於唐。蓋唐自大歷以來,詩人無不可觀者,特晚唐氣象衰薾耳。」

 

蔡百衲詩評云:「柳子厚詩雄深簡澹,迥拔流俗,至味自高,直揖陶、謝,然似入武庫,但覺森嚴。王摩詰詩渾厚一段,覆蓋古今,但如久隱山林之人,徒成曠淡。杜少陵詩自與造化同流,孰可擬議?至若君子高處廊廟,動成法言,恨終欠風韻。黃太史詩妙脫蹊逕,言謀鬼神,唯胸中無一點塵,故能吐出世間語;所恨務高,一似參曹洞下禪,尚墮在玄妙窟裏。東坡公詩天才宏放,宜與日月爭光,凡古人所不到處,發明殆盡,萬斛泉源,未為過也;然頗恨似方朔極諫,時雜滑稽,故罕逢蘊藉。韋蘇州詩如渾金璞玉,不假雕琢成妍,唐人有不能到;至其過處,大似村寺高僧,奈時有野態。劉夢得詩典則既高,滋味亦厚,但正若巧匠矜能,不見少拙。白樂天詩自擅天然,貴在近俗,恨如蘇小雖美,終帶風塵。李太白詩逸態凌雲,照映千載,然時作齊、梁間人體段,略不近渾厚。韓退之詩山立霆碎,自成一法,然譬之樊侯冠佩,微露粗疏與!柳柳州詩若捕龍蛇,搏虎豹,急與之角而力不敢暇,非輕蕩也。薛許昌詩天分有限,不逮諸公遠矣,至合人意處,正若芻豢悅口,咀嚼自佳。王介甫詩雖乏風骨,一番清新,方似學語小兒,酷令人愛。歐陽公詩溫麗深穩,自是學者所宗,然似三館畫手,未免多與古人傳神。杜牧之詩風調高華,片言不俗,有類新及第少年,略無少退藏處,固難求一唱而三嘆也。」

──覺得一開頭就抱著偏見稱「杜少陵詩自與造化同流,孰可擬議」的詩評都很鳥(。

簡直太糟心了好嗎,就連對屈原和李白我都不想用這種過譽的詞

 

陶淵明

……東坡云:「淵明詩質而實綺,臒而實腴,自曹、劉、鮑、謝、李、杜諸公,皆莫及也。」……《韻語陽秋》云:……又論:「陶潛、謝朓詩皆平澹有思致,非後來詩人怵心劌目雕琢者所為也。大抵欲造平澹,當自組麗中來,落其華紛,然後可造平澹之境,如此則陶、謝不足進矣。今之人作多拙易詩,而自以為平澹,識者未嘗不絕倒也。梅聖俞〈和晏相〉詩云:『因令適性情,稍欲到平澹。若詞未圓熟,刺口劇菱芡。』言到平澹處甚難也。所以〈贈杜挺之〉詩,有『作詩無古今,欲造平澹難』之句。李白云:『秋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飾。』平澹而到天然處,則善矣。」

〈問來使〉

《西清詩話》云:「淵明意趣,真古淡之宗。詩家視淵明,猶孔門視伯夷也。其集屢經諸儒手校,然有〈問來使〉二篇,世蓋未見,獨南唐與晁文元家二本之詩云云。李白〈感秋〉詩:『陶令歸去來,田家酒應熟。』其取諸此。」

 

李太白

李陽冰云:「太白不讀非聖人之書,恥為鄭衛之作,故其言多似天仙之辭。凡所著述,言多諷興。自三代以來,《風》、《騷》之後,馳驅屈、宋,鞭撻揚、馬,千載獨步,唯公一人。故王公趨風,列岳結軌,群賢翕習,如鳥歸鳳。盧黃門云:『陳拾遺橫制頹波,天下質文,翕然一變。』至今朝詩體,尚有梁、陳宮掖之風。至公大變,掃地並盡。今古文集,道而不行,唯公文章,橫被六合,可謂力敵造化歟!」山谷云:「余詳李白詩,如黃帝張樂於洞庭之野,無首無尾,不王故常,非墨工槧人所可擬議。」

〈蜀道難〉

《古今詩話》云:「李太白初自蜀到京師,賀知章聞其名,見之,請為文。出〈蜀道難〉示之。知章曰:『公非人間人,豈太白星精耶?』於是解金貂換酒,醉而歸。及見〈烏夜啼〉,曰:『此詩可以哭鬼神。』」

〈烏棲曲〉

〈烏夜啼〉

〈關山月〉

《呂氏童蒙訓》云:「如『曉月出天山,蒼茫雲海間。長風幾萬里,吹度玉門關』及『沙墩至梁苑,二十五長亭。大舶夾雙櫓,中流鵝鸛鳴』之類,皆氣蓋一世,學者能熟味之,自然不褊淺矣。」

〈淮陰書懷寄王宋城〉

〈襄陽歌〉

六一居士云:「『落日欲沒峴山西,倒著接籬花下迷。襄陽小兒齊拍手,大家齊唱白銅鞮』,此常言也。至於『清風明月不用一錢買,玉山自倒非人推』,然後見太白之橫放。所以驚動千古者,固不在此乎?」

〈望廬山瀑布泉〉

苕溪漁隱云:「太白〈望廬山〉絕句云云,東坡美之,有詩云:『帝遣銀河一派垂,古來唯有謫仙詞。』然余謂太白古詩云:『海風吹不斷,江月照還空。』磊落清壯,語簡而意盡,優於絕句多矣。」

〈同前〉

〈長干行〉

山谷云:「《太白集》中〈長干行〉二篇,『妾髮初覆額』,真太白作也;『憶妾深閨裏』,李益尚書作也,所謂『癡妒尚書李十郎』者也。詞意亦清麗可喜,亂之太白詩中,亦不甚遠。大儒曾子固刊定,亦不能別也。太白豪放,人中鳳凰麒麟,譬如生富貴人,雖醉夢暝暗啽囈中作無義語,終不作寒乞聲耳。」

〈同前〉

〈金陵酒肆留別〉

《詩眼》云:「山谷言:『學者苦不見古人用意處,但得其皮毛,所以去之更遠。如「風吹柳花滿店香」,若人復能為此句,亦未是太白。至於「吳姬壓酒勸客嘗」,「壓酒」字他人亦難及。「金陵子弟來相送,欲行不行各盡觴」,益不同。「請君試問東流水,別意與之誰短長」,至此乃真太白妙處,當潛心焉。』故學者先以識為主,禪家所謂正法眼,直須具此眼目,方可入道。」

〈遠別離〉

《樂府錄》云:「李白樂府有《遠別離》,其言深哀而思切,吳邁、江文通之作皆不及也。」

〈君馬黃〉

《樂府題解》云:「『君馬黃,臣馬蒼,二馬同逐君馬良。終言美人歸以南,歸以北,駕車馳馬,今我心傷。』李白擬,遂有『君馬黃,我馬白,馬色雖不同,人心本無隔』,其末乃云:『相知在急難,獨好亦何益。』白之能自馳騁,不與古人同圈套,非遠非近,此可謂善學詩者歟!」

〈臨江王節士歌〉

《樂府題解》云:「李白亦有此擬,而感激奮勵,有古忠烈之意云。」

 

杜子美上

……王荊公云:「李白歌詩,豪放飄逸,人固莫及。然具格止於此而已,不知變也。至於甫,則悲歡窮泰,發斂抑揚,疾徐縱橫,無施不可。故其詩有平淡簡易者,有綺麗精確者,有麗重威武若三軍之帥者,有奮迅馳驟若泛駕之馬者,有淡泊閒靜若山谷隱士者,有風流蘊藉若貴介公子者。蓋其詩緒密而思深,觀者苟不能臻其閫奧,未易識其妙處。」……

──大概抑李的人都沒把李太白全集看完,或者睜眼瞎╰(′-‵)╯

流傳近千首詩是不可能只有豪放飄逸這一種風格的啦。

杜子美下

〈兵車行〉

《蔡寬夫詩話》云:「齊、梁以來,文士喜為樂府辭,然沿襲之久,往往失其命題本意。『烏將八九子』,但詠烏;『雉朝飛』,但詠雉;『難鳴高樹顛』,但詠雞,大抵類此。而甚有並其題失之者,如『相府蓮』訛為『想夫憐』,如『楊婆兒』訛為『楊叛兒』之類是也。蓋辭人例多事,語言不復詳研考,雖李白亦不免此。惟老杜〈兵車行〉、〈悲青阪〉、〈無家別〉見前。等數篇,皆因事自出己意,立題略不更蹈前人陳跡,真豪傑也。」

──再說一次,沒搞清楚別人寫古題樂府和新樂府的用意差別就不要出來獻世。

〈登岳陽樓〉

《唐子西語錄》云:「過岳陽樓,觀子美詩,不過四十字耳,氣象宏放,涵蓄深遠,殆與洞庭爭雄,所謂富哉言乎者。太白、退之輩率為大篇,極其筆力,終不逮也。杜詩雖小而大,餘詩雖大而小。」《西清詩話》云:「洞庭天下壯觀,自昔騷人墨客,題之者眾矣。如『水涵天影闊,山拔地形高』,『四顧疑無地,中流忽有山』,『鳥飛應畏墮,帆遠卻如閒』,皆見稱於世,未若孟浩然『氣蒸雲夢澤,波撼岳陽城』,則洞庭空曠無際,氣象雄壯,如在目前。至子美詩,則又不然,『吳楚東南坼,乾坤日夜浮』,不知少陵胸中吞幾雲夢也。」

──在唐庚那篇已經表示過我對這種腦殘杜粉的不滿了

〈壯遊〉

《䂬溪詩話》云:「書史蓄胸中,而氣味入於冠裾;山川歷目前,而英靈助於文字。太史公南游北涉,信非徒然。觀老杜〈壯遊〉云:『東下姑蘇臺』至『西歸到咸陽』,其豪氣逸韻,可以想見。序《太白集》者,稱其隱岷山,居襄、漢,南游江、淮,觀雲夢,去之齊、魯,之吳,之梁,北抵趙、魏、燕、晉,西徙邠、岐、金陵,上潯陽,流夜郎,泛洞庭,上巫峽。白自序亦曰:『偶乘舟,一日千里,或遇勝景,終年不移。』其恣橫採覽,非其狂也。使二公穩坐中書,何以垂不朽如此哉!燕公助於江山,鄭綮謂『相府非灞橋,那得詩思』,非虛語也。」

──黃徹是個無腦抑李的傢伙,這是他少見算中肯的評論

雖然還是搞錯了「偶乘扁舟,一日千里,或遇勝境,終年不移」那段文字的作者,是范傳正寫的墓誌,不是李白自序。

 

韓退之上

〈盧郎中雲夫寄示送盤谷子詩歌以和之〉

東坡云:「退之尋常自謂不逮李杜,至於『昔尋李願向盤谷』一篇,獨不減子美。」

 

柳子厚

東坡云:「蘇、李之天成,曹、劉之自得,陶、謝之超然,固已至矣;而杜子美、李太白以英偉絕世之資,凌跨百代,古之詩人盡廢。然魏、晉以來,高風絕塵,亦少衰矣。李、杜之後,詩人繼出,雖有遠韻,而才不逮意。獨韋應物、柳子厚發纖濃於簡古,寄至味於淡泊,非餘子所及也。唐末司空圖崎嶇兵亂之間,而得詩人高雅,猶有承平之遺風。其論詩曰:『梅止於酸,鹽止於咸,飲食不可無鹽梅,而其美常在於咸酸之外,可以一唱而三嘆也。』子厚詩,在陶淵明下,韋蘇州上。退之豪放奇險則過之,而溫麗靖深不可及也。所貴於枯淡者,謂外枯而中膏,似淡而實美,淵明、子厚之流是也。若中外皆枯,亦何足道!佛言:『譬如食蜜,中邊皆甜。』人食五味,知其甘苦者皆是,能分別其中邊者,百無一矣。」……

 

東坡居士上

〈寄吳德仁兼簡陳季常〉

苕溪漁隱云:「詩中所云龍丘居士,即陳季常也;濮陽公子,即吳德仁也。又云:『我遊蘭溪訪清泉,已辦布襪青行纏。嵇山不是無賀老,我自興盡回酒船。』蓋欲往訪德仁未成也。李白詩云:『嵇山無賀老,卻棹酒船回。』用此事也。又云『恨君不識顏平原』,東坡自謂也;『恨我不識元魯山』,謂德仁也。『銅駝陌上會相見,握手一笑三千年』,蓋言終當相見,如薊子訓之徒。此一篇詩意,本末次序有倫有理,可謂精致矣。」

 

雜編二

〈黃鶴樓〉崔顥

《該聞錄》云:「唐崔顥〈題武昌黃鶴樓〉詩云云,李白負大名,尚曰『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顥題詩在上頭』,欲擬之較勝負,乃作〈鳳凰臺〉詩。」

〈登鳳凰臺〉李白

《珊瑚鉤詩話》云:「金陵鳳凰臺,在城之東南,四顧江山,下窺井邑,古題詠惟謫仙為絕唱。」

 

雜編三

〈懷素臺歌〉

我呼古人名,鬼神側耳聽。杜甫李白與懷素,文星酒星草書星。……

 

雜編四

〈飲中八仙歌〉

一首見開元太平人物之盛

 

雜編五

〈白頭吟〉李白

《摭言》:「〈白頭吟〉,相如將聘茂陵女為妻,文君作〈白頭吟〉以自絕,相如乃止。故李白辭云『頭上玉燕釵』,至『還有夢來時』,此最為警策。」《韻語陽秋》云:「〈白頭吟〉者,疾人以新間舊,不能至白首,故以為名。余觀李白〈白頭吟〉云『妾有秦樓鏡』,至『雙對可憐影』,其語感人深矣。」

 

雜編六

《黃魯直傳贊》云:「自李、杜沒而詩律衰,唐末以及五季,雖有比興自名者,然格下氣弱,無以議為也。宋興,楊文公始以文章蒞盟,然至為詩,專以李義山為宗,以漁獵掇拾為博,以儷花鬥葉為工,號稱『西崑體』。嫣然華靡,而氣骨安存?嘉佑以來,歐陽公稱太白為絕唱,王文公推少陵為高作,而詩格大變。高風之所扇,作者間出,班班可述矣。」《蔡寬夫詩話》云:「國初,沿襲五代之餘,士大夫皆宗白樂天詩,故王黃州主盟一時。祥符、天禧之間,楊文公、劉中山、錢思公專喜李義山,故崑體之作,翕然一變。而文公尤酷嗜唐彥謙詩,至親書以自隨。景佑、慶歷後,天下始尚古文,於是李太白、韋蘇州諸人乃雜見於世。杜子美最為晚出,三十年來,學詩者非子美不道,雖武夫、女子皆知尊異之。」

〈廬山高贈同年劉凝之歸南康〉歐陽修

……《石林詩話》云:「毗陵正素處士張子厚善書,余嘗於其家見歐公子棐以烏絲欄絹一軸,求子厚書文忠公〈明妃曲〉兩篇,〈廬山高〉一篇。略云:『先公平生,未嘗矜大所為文,一日被酒,語棐:「〈廬山高〉,今人不能為,惟李太白能之。〈明妃曲〉後篇,太白不能為,惟杜子美能之。至於前章,則子美亦不能為,惟吾能之也。」因欲別錄此三篇,藏之以志公意。』」

──《苕溪漁隱叢話》的說法則是:「近觀《本朝名臣傳》,乃云:『歐陽修為詩,謂人曰:〈廬山高〉惟韓愈可及;〈琵琶前引〉,韓愈不可及,杜甫可及;〈後引〉,李白可及,杜甫不可及。其自負如此。』則與《石林》所記全不同。〈琵琶引〉即〈明妃曲〉也。此三詩並錄於此。……」

一般傾向於認為歐陽修偏愛李白但不貶低杜甫

 

雜編七

〈清江曲〉蘇伯固

東坡云:「此篇若置李太白集中,誰疑其非者?」

 

雜編八

《竹坡詩話》云:「唐人作樂府者甚多,當以張文昌為第一。近時高郵王觀亦可稱,而人不甚知。觀嘗作〈遊俠曲〉云云,此篇詞意大似李太白,恨未入文昌之室耳。至〈莫惱翁〉篇云云,遂與文昌爭衡矣。」

──個人依然不認同以張籍為唐代樂府第一。

 

方外

許真君詩

《續仙傳》云:「許宣平,新安歙人。自唐景雲中,隱於城陽山南塢,結庵以居。不知其餌,但見不食。顏若四十許人,行如奔馬。時或負薪以賣,薪簷嘗挂一枝花瓠及曲竹枝。每醉,騰騰以歸,獨吟云云。爾來三十餘年,或施人財物,或救人疾苦。城市多訪之不見,但覺其庵殿題詩云云,好事者多詠其詩。有抵長安者,於驛路洛陽同華間傳舍是處題之。天寶中,李白自翰林出東遊,傳舍覽詩,吟之嗟嘆曰:『此仙中詩人也。』

──怎麼看都是道教徒藉李白的名氣來炒作LOL

 

閨秀

《夷堅庚志》云:「龔子[汪上金下]冶居秀州,所邀紫姑神作詩詞,至於數百篇,語言字畫皆高妙。所居之地曰電梁,自稱雲洞君,名綺。其文曰《霓裳集》。嘗自寫其狀,今僧梵隆圖之,風骨秀灑,眉宇娟麗,神仙中人也。〈古樂府行路難〉云云,〈俠客行〉云云,〈擬李太白冬夜寒歌〉云云,此文至今藏於龔氏。又曹掄者,以戊子歲旦集會親友,先夕雪作,至旦尤甚。掄詩神乞詩,即援筆不可遏,書云云,併〈賦燭詩〉云云,其清警如此。」

〈古樂府行路難〉

洞庭波,瀟湘浦,帝子靈妃愁不吐。舜不歸兮蒼梧空,淚血竹漬森如雨。巫山高,陽臺深,暮雨朝雲難重尋。楚襄私夢傾天地,佳人寧有一分心?海風掀波雲漠漠,霜殺飛蓬寒更惡。帆撐何處送歸艎,溜溜輕沙夜潮落。參懸碧兮夜漫漫,雁叫群兮獨聲乾。百憂集兮腸九折,可見人生行路難。

〈俠客行〉

撩虎頭,批龍鱗,璧歸趙,圖欺秦。男兒尚意氣,眼高天下人。此身許死當許國,五侯門戶誰能賓?朝過陳孟公,暮來魯朱家。入門氣吐虹,索酒一咄嗟。卷簾出娉婷,墮髻烏盤鴉。不敢問姓名,但願客醉腮紅霞。門前馬嘶天欲曉,青鐵為鞭金絡腦。吳鉤如雪神中藏,千里殺人成草草。郭解不惜交,壯士輕袁絲。人言俠客不自治(平),我重俠客仍歌之。

〈擬李太白冬夜〉

朔風吹雲凍不醒,瓊林琪樹垂珠瓔。佳人獨立炯玉雪,翠袖倚竹嬌娉婷。碧袖薄,生暮寒,呈素齒,歌南山。山光明,溪光清,光錯落,月頹煙。此曲入吾耳,江流直下波連天。

──李白〈夜坐吟〉:「冬夜夜寒覺夜長,沉吟久坐坐北堂。冰合井泉月入閨,金缸青凝照悲啼。金缸滅,啼轉多。掩妾淚,聽君歌。歌有聲,妾有情。情聲合,兩無違。一語不入意,從君萬曲梁塵飛。」

〈歲旦雪作〉

朝元初退紫宸班,花落東風響佩環。瑞雪再飛天有意,好詩未就我何顏。青羅帶露中流水,白玉屏開四面山。鶴駕欲歸歸未得,水晶宮殿在人間。

〈賦燭詩〉

密房春老不禁融,香滿華筵四坐風。但得寸心明似月,從他清淚與人同。

〈黃鶴樓絕句〉

《夷堅己志》云:「鄂州黃鶴樓有詩云云,長沙石壁上亦有詩云云,余謂後詩似李太白。」

牆角陰陰老薺肥,竹間滑滑乳雞飛。家園千里望不斷,芳草一川生晚暉。

孤村日晚煙樹迷,點點飛螢映水低。荷葉暗香秋露滴,月明行過石橋西。

〈長沙石壁絕句〉

玉皇殿上誤稱名,欲脫凡肌骨未清。謫向人間且沉醉,三年重學步虛聲。

同前

東去流沙西上船,尋思此事已千年。長春殿掩無人鎖,滿目梨花哭杜鵑。

 

警句上

曉來山鳥鬧,雨過杏花稀。

歐公《詩話》云:「唐之晚年詩人,無復李、杜豪放之格,然亦務以精意相高。周樸有云云,誠佳句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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