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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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宋] 蔡夢弼《杜工部草堂詩話》

杜工部草堂詩話  蔡夢弼

(資料彙編補遺)

 

參考:

《草堂詩話》

《李白資料彙編:唐宋之部》P.676蔡夢弼

 

 

補遺兼存各詩話出處

 

 

山谷黃魯直《詩話》曰:「『船如天上坐,人似鏡中行』、『人疑天上坐,魚似鏡中懸』,沈雲卿之詩也。雲卿得意於此,故屢用之。老杜『春水船如天上坐』,祖述佺期之語也,繼之以『老年花似霧中看』,蓋觸類而長之也。」苕溪胡元任曰:「沈雲卿之詩,源於王逸少〈鏡湖〉詩所謂『山陰路上行,如在鏡中遊』之句。然李太白〈入青溪山〉詩云:『人行明鏡中,鳥度屏風裏。』雖有所襲,語益工也。

──見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》後集卷五引《復齋漫錄》,又吳曾《能改齋漫錄》引作《潘子真詩話》

 

《隱居詩話》曰:「子美潭州詩:『岸花飛送客,檣燕語留人。」謂喪亂之際,人無樂善喜士之心,至於一將一迎,曾不若岸花檣燕也。詩在優柔感諷,不在逞豪放而詬怒也。子美最善評詩,觀其愛李白深矣。至稱白則曰:『李侯有佳句,往往似陰鏗。』又曰:『清新庾開府,俊逸鮑參軍。』信斯言也。觀陰鏗、鮑照詩,則知所謂主優柔而下豪放者為不虛矣。」

──見魏泰《臨漢隱居詩話》「詩主優柔感諷」

 

《學林新編》曰:「〈田舍〉詩云:『櫸柳枝枝弱,枇杷樹樹香。』或謂櫸柳者,柳之一種,其名為櫸柳,非雙聲字也,枇杷乃雙聲字,櫸柳不可以對枇杷。某謂此詩題曰〈田舍〉,則當在田舍時偶見二物,蓋所謂景物如此,乃以為對爾。如〈覓松苗子〉詩云:『落落出群非櫸柳,青青不朽豈楊梅。』以櫸柳對楊梅,乃正對也。然則以櫸柳對枇杷非誤也。〈寄高詹事〉云:『天上多鴻雁,池中足鯉魚。』鴻雁二物也,鯉者,魚之一種,其名為鯉,疑不可以對鴻雁。然〈懷李太白〉云:『鴻雁幾時到,江湖秋水多。』以鴻雁對江湖,為正對矣。〈得舍弟消息〉云:『浪傳烏鵲喜,深負鶺鴒詩。』烏鵲二物,疑不可以對鶺鴒,然〈偶題〉云:『音書恨烏鵲,號怒怪熊羆。』以烏鵲對熊羆,為正對矣。〈寄李白〉云:『幾年遭鵩鳥,獨泣向麒麟。』鵩鳥乃鳥之名鵩者,疑不可以對麒麟。然〈寄賈岳州嚴巴州兩閣老〉云:『貔虎閒金甲,麒麟受玉鞭。』以貔虎對麒麟,為正對矣。〈哭韋之晉〉云:『鵩鳥長沙諱,犀牛蜀郡憐。』以鵩鳥對犀牛,為正對矣。子美豈不知對屬之偏正邪?蓋其縱橫出入無不合也。」

──見王觀國《學林》卷八,又孫奕《示兒編》「偏枯對」亦論及此

 

苕溪胡元任《叢話》曰:「李、杜畫像,古今詩人題詠多矣。若杜子美,其詩高妙,固不待言,要當知其平生用心處,則半山老人之詩得之矣。若李太白,其豪氣蓋世,千載之下,猶可嘆想,則東坡居士之贊盡之矣。半山老人詩云:『吾觀少陵詩,謂與元氣侔。力能排天斡九地,壯顏毅色不可求。浩蕩八極中,生物豈不稠。醜妍巨細千萬殊,竟莫見以何雕鎪。惜哉命之窮,顛倒不見收。青衫老更斥,餓走半九州。瘦妻殭前子仆後,攘攘盜賊森戈矛。吟哦當此時,不廢朝廷憂。常願天子聖,大臣各伊周。寧令吾廬獨破受凍死,不忍四海赤子寒颼颼。傷屯悼屈止一身,嗟時之人我所羞。所以見公像,再拜涕泗流。推公之心古亦少,願起公死從之游。』東坡居士贊云:『天人幾何同一漚,謫仙非謫乃其游。麾斥八極隘九州,化為兩鳥鳴相酬,一鳴一止三千秋。開元有道為少留,縻之不可矧肯求。西望太白橫峨岷,眼高四海空無人。大兒汾陽中令君,小兒天台坐忘身。平生不識高將軍,手污吾足乃敢嗔,作詩一笑君應聞。』」半山老人,王介甫也。

──見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》前集卷十一

 

鳳臺王彥輔《麈史》曰:「古之善賦詩者,工於用人語,渾然若出於己意。予於李杜見之。顏延年〈赭白馬賦〉曰:『旦刷幽燕,晝秣荊越。』子美〈驄馬行〉曰:『晝洗須騰涇渭深,夕趨可刷幽并夜。』太白〈天馬歌〉曰:『雞鳴刷燕晡秣越』。蓋皆用顏賦也。韓退之曰:『李杜文章在,光焰萬丈長。』信哉!」

──見王得臣《麈史》

 

莆陽鄭景韋《離經》曰:「李謫仙,詩中龍也,矯矯焉不受約束。杜子美則麟游靈囿,鳳鳴朝陽,自是人間瑞物。二豪所得,殆不可以優劣論也。」

──見鄭厚《藝圃折中》。嗯蔡夢弼只節錄這部分是明智的(。

 

葛常之《韻語陽秋》曰:「子美詩以後二句續前二句處甚多。如〈喜弟觀到〉詩云:『待爾嗔烏鵲,拋書示鶺鴒。枝間喜不去,原上急曾經。』〈晴〉詩云:『啼烏爭引子,鳴鶴不歸林。下食遭泥去,高飛恨久陰。』〈江閣臥病〉詩云:『滑憶雕菰飯,香聞錦帶羹。溜匙兼暖腹,誰欲致杯罌。』〈寄張山人〉詩云:『曹植休前輩,張芝更後身。數篇吟可老,一字買堪貧。』如此之類多矣。此格起於謝靈運〈過廬陵王墓下〉詩云:『延州協心許,楚老惜蘭芳。解劍竟何及,撫墳徒自傷。』李太白亦時有此格,「毛遂不墮井,曾參寧殺人!虛言誤公子,投杼惑慈親」是也。」

──見葛立方《韻語陽秋》

 

建安嚴有翼《藝苑雌黃》曰:「古人用韻,如《文選》、《古詩》、杜子美、韓退之,重複押韻者甚多。《文選》、《古詩》押二『促』字;曹子建〈美女篇〉押二『難』字;謝靈運〈述祖德詩〉押二『人』字,〈南圖詩〉押二『同』字,〈初去郡詩〉押二『生』字;沈休文〈鐘山應教〉詩押二『足』字;任彥升〈哭范僕射〉詩押三『情』字、兩『生』字;陸士衡〈赴洛〉詩押二『心』字,〈猛虎行〉押二『陰』字,〈擬古詩〉押二『音』字,〈豫章行〉押二『陰』字;阮嗣宗〈詠懷詩〉押二『歸』字;王正長〈雜詩〉押二『心』字;張景陽〈雜詩〉押二『生』字;江淹〈雜體詩〉押二『門』字;王仲宣〈從軍詩〉押二『人』字。杜子美、韓退之蓋亦效古人之作。子美〈飲中八仙歌〉押二『船』字、二『眠』字、二『天』字、三『前』字,〈園人送瓜〉詩押二『草』字,〈上後園山腳〉押二『梁』字,〈北征〉押二『日』字,〈夔州詠懷〉押二『旋』字,〈贈李秘書〉押二『虛』字,〈贈李邕〉押二『厲』字,〈贈汝陽王〉押二『陵』字,〈喜岑薛遷官〉押二『萍』字。退之〈贈張籍〉詩押二『更』字、二『狂』字、二『鳴』字、二『光』字,〈岳陽樓別竇司直〉押二『向』字,〈李花〉押二『花』字,〈雙鳥〉押二『州』字、二『頭』字、二『秋』字、二『休』字,〈和盧郎中送盤谷子〉押二『行』字,〈示爽〉押二『然』字,〈叉魚〉押二『銷』字,〈寄孟郊〉押二『奧』字。其餘詩人用韻如此者亦多,意到即押爾。如子美〈彭衙行〉則用數韻:艱、山、顏、還、攀、間、關,在二十八山字韻;聞、雲,在二十文字韻;餐、魂、門、昆,在二十三魂字韻;餐、寒、乾、歡、肝,在二十五寒字韻;椽、煙、前,在一先字韻;嗔,在十七真字韻。此則古詩用韻不拘,雖今人亦有之,非但唐人用韻如此也。」按《唐韻》已有獨用、同用之分,非本朝始有《韻略》獨用、通用之限也。

──見嚴有翼《藝苑雌黃》王觀國《學林》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》前集卷十七引《學林新編》

 

葛常之《韻語陽秋》曰:「杜甫、李白以詩齊名,韓退之詩云:『李杜文章在,光焰萬丈長。』似未易以優劣也。然甫詩思苦而語奇,白詩思疾而語豪。甫集中言白詩處甚多,如曰:『李白一斗詩百篇』,如曰:『清新庾開府,俊逸鮑參軍』,『何時一樽酒,重與細論文』,似譏其太俊快。白論甫則曰:『飯顆山頭逢杜甫,頭戴笠子日卓午。為問因何太瘦生,只為從來作詩苦。』似譏其太愁肝腎也。杜牧詩云:『杜詩韓集愁來讀,似倩麻姑癢處抓。天外鳳凰誰得髓,無人解合續弦膠。』則杜甫詩,唐朝已來一人而已,豈白所能望耶?」

──見葛立方《韻語陽秋》(抑李揚杜)

宋朝尊杜派有一票不明詩意、不知考據,更加不解人情的智障。

 

葛常之《韻語陽秋》曰:「詩人贊美同志詩篇之善,多比珠璣、璧玉、錦繡、花草之類,至杜子美則豈肯作此陳腐語耶?如〈寄岑參〉詩云:『意愜關飛動,篇終接混茫。』〈夜聽許十誦詩〉云:『精微穿溟涬,飛動摧霹靂。』〈贈盧琚〉詩云:『藻翰唯牽率,湖山合動搖。』〈贈鄭諫議〉詩云:『毫髮無遺恨,波瀾獨老成。』〈寄李白〉詩云:『筆落驚風雨,詩成泣鬼神。』〈贈高適〉詩云:『美名人不及,佳句法如何。』皆驚人語也。視餘子,其神芝之與腐菌哉!」

──見葛立方《韻語陽秋》,我整理時跟上面那篇分開了(。

 

葛常之《韻語陽秋》曰:「子美身遭離亂,復迫衣食,足跡半天下。自少時遊吳及越,以至作諫官,奔走州縣,既皆載於〈壯遊〉詩矣。其後〈贈韋左丞〉詩云:『今欲東入海,即將西去秦。』則自長安之齊魯也。〈贈李白〉詩云:『亦有梁宋遊,方期拾瑤草。』則自東都之梁宋也。〈發同谷縣〉云:『賢有不黔突,聖有不暖席。』『始來茲山中,休駕喜地僻。奈何迫物累,一歲四行役。』則自隴右之劍南也。〈留別章使君〉云:『終作適荊蠻,安排用莊叟。隨雲拜東皇,掛席上南斗。』則自蜀之荊楚也。夫士人既無常產,為飢所驅,豈免仰給於人,則奔走道塗,亦理之常爾。」

──見葛立方《韻語陽秋》(抑李揚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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