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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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.7.9把子博私信功能打開了

[宋] 史繩祖《學齋佔畢》「酒價緋魚」

學齋佔畢‧酒價緋魚  史繩祖

丁謂參知政事,真宗嘗問唐酒價幾何,謂對以每升三十,上曰:「何以知?」謂引杜詩云:「速來相就飲一斗,恰有三百青銅錢。」上喜其對。……後余因看李太白詩有「金樽美酒斗十千」之句,以為李、杜同時,何故詩句所言酒價頓異?客有戯噱者曰:「太白謂美酒耳;恐杜老不擇飲而醉村店壓茅柴耳。」坐皆大笑,然亦近理也。

 

參考:

《學齋佔畢》卷二

酒價緋魚

丁謂參知政事,真宗嘗問唐酒價幾何,謂對以每升三十,上曰:「何以知?」謂引杜詩云:「速來相就飲一斗,恰有三百青銅錢。」上喜其對。又蔡薿廷試第一,俄召對,徽宗問唐京官五品方賜緋佩魚,借緋即不佩,國朝因循其制。薿對曰:「在唐借緋亦佩魚。」因誦白居易詩為證曰:「親朋相慶問何如?服色恩光盡反初。投老喜拋黃草峽,眼明驚拆紫泥書。便將朱紱還鈴閣,卻著青袍侍玉除。無奈嬌癡三歲女,遶腰啼哭覓銀魚。」上尤喜其對之捷。二事正相類。但佩魚之對尤切於典故,信大臣占對不可無學也。謂,字謂之,姑蘇人。薿,字文饒,河內人,並見於曾慥《詩選》紀載。後余因看李太白詩有「金樽美酒斗十千」之句,以為李、杜同時,何故詩句所言酒價頓異?客有戯噱者曰:「太白謂美酒耳;恐杜老不擇飲而醉村店壓茅柴耳。」坐皆大笑,然亦近理也。

《李白資料彙編:唐宋之部》P.592史繩祖

 

 

是金尊清酒斗十千……不過還是再把太白美酒文字雲貼出來XDDDD


大圖點這

說起來老杜明明也是有寫雲安麴米春青城乳酒蜀酒濃無敵之類的,但大家還是熱衷於玩他喝便宜貨的梗,默哀30s(←

 

另外附上之前貼過有提到三百青銅的:


釋文瑩《玉壺野史》

真宗嘗曲宴群臣於太清樓,君臣歡浹,談笑無間,忽問:「廛沽尤佳者何處?」中貴人奏有南仁和者。亟令進之,遍賜宴席。上亦頗愛,問其價,中貴人以實對。上遽問近臣曰:「唐酒價幾何?」無能對者,唯丁晉公奏曰:「唐酒每升三十。」上曰:「安知?」丁曰:「臣嘗讀杜甫詩曰:『蚤來就飲一斗酒,恰有三百青銅錢。』」是知一升三十錢。』上大喜曰:「甫之詩,自可為一時之史。」

 

劉攽《中山詩話》

真宗問近臣:「唐酒價幾何?」莫能對。丁晉公獨曰:「斗直三百。」上問:「何以知之?」曰:「臣觀杜甫詩:『速須相就飲一斗,恰有三百青銅錢。』」亦一時之善對。

 

王楙《野客叢書》

漢唐酒價

歷陽郭次象多聞,嘗與僕論唐酒價。郭謂:「前輩引老杜詩『速令相就飲一斗,恰有三百青銅錢』,以此知當時酒價。然白樂天〈與劉夢得沽酒閒飲〉詩曰:『共把十千沽一斗,相看七十欠三年。』當劉、白之時,酒價何太不廉哉!」僕謂:「不然。十千一斗,乃詩人寓言,此曹子建樂府中語耳。唐人引此甚多,如李白詩曰『金尊清酒斗十千』,王維詩曰『新豐美酒斗十千』,崔國輔詩曰『與沽一斗酒,恰用十千錢』,許渾詩曰『十千沽酒留君醉』,權德輿詩曰『十千斗酒不知貴』,陸龜蒙詩曰『若得奉君歡,十千沽一斗』,唐人言十千一斗類然。一斗三百錢,獨見子美所云,故引以定當時之價。然詩人所言,出於一時,又未知果否一斗三百?別無可據。《唐‧食貨志》云『德宗建中三年,禁民酤以佐軍費,置肆釀酒,斛收直三千。』此可驗乎?又觀楊松玠《談藪》:『北齊盧思道嘗云:「長安酒賤,斗價三百。」』杜詩引此,亦未可知。」僕因謂郭曰:「曾知漢酒價否?」郭無以應。僕謂:「漢酒價每斗一千。」郭謂:「出於何書?」僕曰:「此見《典論》曰『孝靈帝末年,百司湎酒,一斗直千文。』此可證也。」

 

趙與旹《賓退錄》

《玉壺清話》:「真宗問近臣:『唐酒價幾何?』丁晉公奏曰:『每升三十引。杜甫詩曰:「速須相就飲一斗,恰有三百青銅錢。」』」予嘗因是戲考前代酒價,多無傳焉;惟漢昭帝罷榷酤之時,賣酒升四錢,明著於史。劉貢父云:所以限民不得厚射利。是以《典論》謂孝靈末,百司湎酒,酒千文一斗。曹子建樂府:「歸來宴平樂,美酒斗十千。」此三國之時也。然唐詩人率用此語,如李白「金樽清酒斗十千」,王維「新豐美酒斗十千」,白樂天「共把十千酤一斗」,又「軟美仇家酒,十千方得斗」,又「十千一斗猶賒飲,何況官供不著錢。」崔國輔「與酤一斗酒,恰用十千錢」,郎士元六言絕句「十千提攜一斗,遠送瀟湘故人」,皆不與杜詩合。或謂詩人之言,不皆如詩史之可信;然樂天詩最號紀實者,豈酒有美惡,價不同歟?抑何其遼絕耶?穆宗朝,王仲舒為江西觀察使,時穀數斛易斗酒,尤可怪。楊凝詩「湘陰直與地陰連,此日相逢憶醉年。美酒非如平樂貴,十升不用一千錢。」《嶺表錄異》云:「廣州人多好酒,生酒行兩面羅列,皆是女人,招呼鄙夫,先令嘗酒,盎上白瓷甌,謂之𤭇,一𤭇三文,不持一錢來去。嘗酒致醉者,當壚嫗但笑弄而已。」《嶺表錄異》,唐之書也,今必不然。𤭇字不見於字書。《說文》云:「甌瓿謂之瓵,瓵,盈之切。」疑是𤭇字傳寫之誤,或南方俗字自有𤭇字,亦不可知。」若梁元帝〈長歌行〉:「當壚擅旨酒,一卮堪十千。」謂之堪,則非真十千也。

 

 

以下存《學齋佔畢》中其他李白相關資料:

 

 

坡文之妙

東坡〈泗州僧伽塔〉詩:「耕田欲雨蓺欲晴,去得順風來者怨。」此乃櫽括劉禹錫〈何卜賦〉中語曰「同涉於川,其時在風。㳂者之吉,泝者之凶。同蓺於野,其時在澤。伊穜之利,乃穋之厄。」坡以一聯十四字而包盡劉禹錫四對三十二字之義,蓋奪胎換骨之妙也。至如〈前赤壁賦〉尾段一節「自惟江上之清風,與山間之明月」至「相與枕藉乎舟中,不知東方之既白」,卻只是用李白「清風明月不用一錢買,玉山自倒非人推」一聯,十六字演成七十九字,愈奇妙也。

 

大小各適其性

莊周之書有「鷦鷯巢林,不過一枝」,又曰「鵬摶扶搖九萬里而風斯下」,蓋齊物之論也。後世有本其說而賦之者,如張茂先賦鷦鷯,自譬甚小;李太白賦大鵬,自譬甚大。皆適其性而已,不出莊周齊物之論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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