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歷代人對李白欣賞的興趣大大超過了研究的興趣,這是搜集資料過程中所獲得的總體印象,一個十分鮮明而強烈的印象。」──裴斐〈李白研究與欣賞──《李白資料彙編‧金元明清之部》出版感言〉
如上,讓我廚個痛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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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翰林姑孰遺蹟題詠類鈔 曹笙南
(卷六)
參考:
本卷收太白墓、暮雲亭、采石磯、蛾眉亭、姑孰溪、脫靴圖相關
著名的詩以前也差不多貼過,某些有異文:
聶古柏〈過采石〉(《李翰林姑孰遺蹟題詠類鈔》題為馬祖常作,但我以前查馬祖常《石田文集》時沒找到這首)
郡伯沈芸閣先生鑒定 九華曹笙南補陔甫輯
攷墓在采石鎮唐賢坊,相傳葬太白宮錦袍處,故稱衣冠墓,俗名靴塚,唐已有之,前有小祠。宋嘉泰初,道士秦德智建神霄宮於側,紹定六年,防禦使王侯明大新祠宇,建暮雲亭於祠旁,州守王公綬為之記。
采石江邊李白墳,繞田無限草連雲。可憐荒隴窮泉骨,曾有經天動地文。
但是詩人多薄命,就中淪落不過君。
按此詞《府志》列入謫僊樓後,後增「渚蘋溪藻猶堪薦,大雅遺風已不聞」收句。攷白香山《長慶集》及《太白集》後所錄均無收句,題為〈李白墓〉,今從之。
夜郎歸未老,醉死此江邊,葬闕官家禮,詩殘樂府篇。
遊魂應到蜀,小碣豈旌賢?身沒猶何罪?遺墳野火燃。(《太白集》)
客星一點太微旁,談笑青蠅玉失光。載酒五湖狂到死,只今天地不能藏。(《太白集》)
采石多名酒,苔磯水自香。昔年李太白,於此屢銜觴。
失意長安道,狂歌入楚湘。雲煙揮翰墨,宮錦製衣裳。
醉骨埋青嶂,荒祠帶夕陽。余亦忘機者,翩然辭帝鄉。
田園蕭水上,井邑葛山旁。去去隨鷗鳥,煙波正渺茫。(《府志》)
青山孤塚謫僊存,草覆殘碑字可捫。千古豔傳天子眷,一抔空掩夜郎魂。
何年曾此浮宮錦?今日依然照酒尊。我欲起君論往事,繽紛黃葉滿前村。(《府志》)
騎鯨仙人海上歸,至今草木猶清暉。千山落日送樵笛,萬里長風吹客衣。
春色蛾眉浮翠黛,夜光犀渚沉珠璣。神遊故國應過此,髙塚臨流知是非。(《鈔本》)
采石江邊一抔土,李白詩名耀千古。來的去的寫兩行,魯班門前掉大斧。(《太白集》)
共說騎鯨捉月遊,孤墳細草野風秋,夜郎幽憤無多淚,萬古長江楚水流。(《愚山集》)
余治郡之二年,防禦使王侯明護軍犀渚,江波不動,烽燧不驚,鎮以無事。顧瞻唐翰林墓下祠宇卑陋,弗稱揭虔,三年春,撤而新之,築亭其傍,高明顯敞,足為遊觀吟眺之勝,聞與見者,咸諮嗟歎異,謂侯能為人所未暇為之事,是可喜也。余曰:「太白聲名在天地間,猶青天白日、鳳凰芝草,孰不知為美瑞,何待騷人墨客始知敬耶?又世之論太白者,徒知錦繡心口,明月肺肝,才思清新,歌詞婉麗,獨步當時;然此餘事耳。方高力士驟貴,公卿大夫爭相取容,惴惴然恐失其意,而太白使脫靴殿上,奴視弗顧,可謂氣蓋天下矣!士以氣為主,脂韋腝熟,脅肩諂笑,同流合污者,氣之不足也;富貴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,稱大丈夫者,氣之所充也。使太白得時行志,寄命託孤,臨大節而不可奪,非斯人吾誰與?昔畢文簡公以王佐期之,豈過論哉!晚歲脫屣軒冕,縱情詩酒,樂天知命,遺形釋智,澹乎若深淵之靚,浮乎若不繫之舟,飄然超世之志,曾不以生死動其心,未可以清狂少之也。」余遂書其事,俾刻諸石,且摭少陵〈春日憶白〉之句,名其亭曰「暮雲」。宋紹定六年。(《采石碑》)
未必甘心酒,傳言詎有之?道窮天寶後,人散夜郎時。
鸞鳳新毛滿,魚龍邇命衰。汨羅沉獨醒,采石蛻餔醨。
君文光萬丈,淵底訝燃犀。應有羣馳幘,相邀一賦詩。
來蒙天帝譴,去荷永王私。不及人公道,堂堂百世師。(《鈔稿》)
有酒來澆墓,亭空秪暮雲。西風吹冥冥,春草夢紛紛。
萬丈文常在,千秋鼎孰分?還吟杜老句,日暮好思君。(《鈔稿》)
先生不復作,一拜夕陽亭。江上月猶白,墳頭草又青。
衣冠今俎豆,雲樹古精靈。尊酒澆荒碣,晚風吹野萍。(《吳稿》)
攷磯在采石山下臨江,與牛渚近。太白嘗乘月與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,著宮錦袍坐舟中,即其處。後人舟楫往來者,輒興懷憑弔賦詩焉。
采石渡頭風浪惡,九道驚濤注山腳。金牛出沒人不知,翠壁巑岏險如削。
上有藤蘿冪霧張羽蓋,下有洞窟崩澌震天樂。水神開府定歲年,犀燭朱衣馬爭躍。
我來覽古憑陽春,高吟未遇謝將軍。騎鯨捉月去不返,空餘綠草翰林墳。
風期亢爽非今古,冥寞神交兩相許。倒提金斗傾濁醪,滴瀝招魂寂無語。
斜陽銜山暝潮退,兩兩漁舟迷向背。便欲因之垂釣竿,六鰲一擲天門外。(《府志》)
牛渚磯頭煙水生,蛾眉亭下大江横。春歸楚樹浮空盡,山隔淮雲入望平。
瓊館有才堪倚馬,錦袍無夢供飛鯨。停橈欲和渝州曲,都付吳歌子夜行。(《鈔本》)
采石江頭秋月白,蛾眉亭下江聲咽。繡衣玉斧晚霜寒,同是天涯苦行客。
酒僊一去海生塵,青山玉尺埋衣巾。清江白鳥自今古,岸草春花秋復春。
我欲御風遊八表,醉裏高情覓三島。閶闔雲深不可攀,回首江南數峰小。
天門日湧大江來,牛渚風生萬壑哀。青眼故人攜酒共,兩眉今日為君開。
蒼崖直下蛟龍吼,白浪横空鵝鸛廻。南眺青山懷李白,沙頭官渡苦相催。(以上《府志》)
夢斷金雞萬里天,醉揮秃筆掃蠻箋。錦袍日進酒一斗,采石江空月滿船。
金馬重門天似海,青山荒塚夜如年。祇應丰骨蛾眉妬,不作天仙作水仙。(《府志》)
清秋宿采石,浩歌懷謫僊。海風吹明月,飛上青天懸。
月光宛如昨,太白久不作。呼酒坐船頭,邀月坐斟酌。
大江如平天,倒看明鏡圓,水上皆白雲,流光入余船。
當時豈真醉?捉月猶兒戲。千載笑疎狂,幾人會高致?
我令問嫦娥,百歲愁常多。古月至今好,令人如古何?
謫僊倘遇之,便好同樽酒。明月成三人,相逢足為友。
期君君不來,輕掉酒船迴。但得天上月,長在掌中杯。(《府志》)
采石江頭,黃土一抔。東有蛾眉亭,西有謫仙樓。
謫僊僊去不復返,惟有江水日夜流。人生一世幾何久?不如眼前一杯酒。
饑來文字不堪餐,死後虛名竟何有?請君看此李謫仙,掀揭宇宙聲轟然。
長安市上眠不足,長來采石江邊眠。百世光陰一大夢,衾天枕地無人共。
寧知浩浩長江流,不是糟生春酒甕?此翁自是太白精,星月相合月相隨。
當時落水非失足,直駕長鯨歸紫清。至人雖死神不滅,終古長庚伴明月。(《府志》)
插江采石三千尺,何處蒼苔酣李白?乘風夜上金陵船,宮錦袍明浪花赤。
天子將袍覆酒仙,沉香亭下百花前。幸臣脫靴紫貂恥,貴妃捧硯青娥憐。
詞成投筆六宮羨,教坊回首新聲傳。一斗百篇猶未半,零落風騷走江漢。
夜郎逐客潯陽囚,一片青山魂爛燦。山頭問月呼蒼旻,笑傲萬古空無人。
古人既往君亦去,杯中舊月年年新。古今一明月,大化同精靈。
人間傳羽蛻,天上懸才名。椒獎酬君還自傾,釣磯采采如飛鯨。
安知太白不在此?江東忽見長庚星。(《吳稿》)
大江東去日千里,采石嶒崚截江水。天為謫僊垂大名,豎立中流表南紀。
手挽既倒之狂瀾,盡洗齊梁之浮靡。憶昔謫仙與時忤,萬死投荒命如縷。
鳳凰銜出紫泥書,一片孫雲下秋浦。錦袍骯髒坐扁舟,揮毫灑江珠玉流。
滄波不解醒時渴,白日難窺去國愁。直欲披雲叫閶闔,所以騎鯨飛上丹霄遊。
我行采石風打頭,停橈四顧聲颼颼。蛾眉倒吸千江水,蜃氣平吞十二樓。
恍擬謫仙自天下,忽然雲瞑猿啾啾。便欲飄然舍舟去,乘風並駕雙龍虯。
拍肩調笑煙波外,回看人世皆蜉蝣。(《青山祠碑》)
牛渚青天月,長懸供奉祠。如何今夕酒,不共昔人持?
高詠誰能似?扁舟從所之。溯洄殊未已,言折楚江蘺。(《吳稿》)
念君不得意,漂泊在江州。雄賦千人失,荒祠六代留。
西風薦蘋藻,零雨泣松楸。今古長遊地,寒江日夜流。(《府志》)
停橈磯下奠椒觴,草木猶聞翰墨香。飛燕已辭青瑣闥,長鯨自上白雲鄉。
他年有夢遊天姥,此夕無魂到夜郎。西望長安漫惆悵,金鑾春殿最荒涼。(《府志》)
使君銜命去翩翩,把酒憑高思黯然。日下千帆來樹杪,沙邊萬井合風煙。
星寒劍氣尊前發,春入梅花笛裏傳。痛飲莫辭今夕醉,河山明日邈誰憐?(《府志》)
蛾眉亭下弔詩魂,千古才名世共聞。江上洪濤生酒色,磯頭草木帶餘醺。
光爭日月常如在,思入風雲逈不羣。岸芷汀蘭無限意,臨風三覆楚騷文。(《吳稿》)
煙波是處好為家,鯨影空搖石上華。遺像幾人能縮酒?英靈終古自懷沙。
月當牛渚難為夜,江在天門未可霞。山水將君共寒碧,幽通何必薦疏麻?(《吳稿》)
閶闔天門夜不關,酒星何事謫人間?為君五斗金莖露,醉殺江南千萬山。
憶君乘月下金陵,何處吳山不夜登?一曲瀟湘秋萬里,至今疑在白雲層。
楚水秋風薜荔高,千帆明月大江濤。蛾眉亭下芙蓉色,猶似當年宮錦袍。
夜夜銀河倒不流,長虹西挂綵雲愁。醉來江底抱明月,驚落天門萬片秋。
到處孤槎秋萬重,滄江終夜臥魚龍。天風驅盡瀟湘色,祇為仙人破醉容。
秋山萬仭落秋潭,無限青楓好駐驂。君跨長鯨去不返,獨留明月照江南。
采石磯頭望白雲,青楓滿地落紛紛。夜深吹笛江亭上,明月窺人恐是君。
楚江南折是天門,江上蛟龍日夜喧。為爾片帆開暮雨,至今秋色鎖雲根。
短笻踏破楚山青,日日蒼梧醉洞庭。何事淹留姑熟水?千秋風雨怨湘靈。
西望匡廬接九華,當年醉色傲煙霞。可憐一片寒江月,猶為千峯護落花。(《太白集》)
添花煩惱惹花羞,一曲清平宮怨收。最是夜郎漂泊後,蛾眉雙鎖為君愁。(《府志》)
采石有臺名聯璧,石破千年不肯墜。岸邊有亭名蛾眉,半輪秋月明朝夕。
我同蔡子一登臨,獨立江聲三太息。看詩人是勒詩人,今石壁非古石壁。
萬樹䬞聲滿江開,驚起水中龍跼蹐。水平天際上白雲,天落水中分采石。
潮去潮來玩歲華,波深波淺信潮汐。澄清不見黿鼉遊,煙霧時聞鬼神啞。
舉目妖星起白虹,光芒直射江天赤。安知世無盪舟人,來往江邊量丈尺?
扣舷而歌是阿誰?擊楫渡江則何益?古來只有李謫僊,占盡風流聲弈弈。
名在青天樓在山,青山同高水同碧。(《采石謫仙樓石刻》)
李白天寶之高賢,生平好醉復好眠。長安市上睡未足,又來采石臥其巔。
飄然詩思逈不羣,才名忽令天子文。沉香亭上醉初醒,脫靴故辱高將軍。
將軍權貴安可辱?萬卷鴻文罪莫贖。錦袍泛月不介意,素信君恩於我篤。
屈指姑溪有故人,欲將消息遞江濱。青山既讓謝公宅,采石應須穩逐臣。
騎鯨人說最荒唐,捉月轟傳李夜郎。從來怪事才人有,鯨背何妨是醉鄉?(《吳稿》)
蛾眉山高入天頂,蛾眉亭落半江影。中有王孫著錦袍,銜杯弄月歡呼飲。
文章有用曾嚇蠻,朝宇不容流夜郎。騎鯨一去歸何處?流水高山空斷腸。(《吳稿》)
江南雨過羣峰青,沙邊蘭槳時一停。青蓮居士不可見,千秋空有蛾眉亭。
蛾眉山月仍依舊,昔年曾照杯中酒。為問騎鯨飛上天,不知更落人間否?(《吳稿》)
江月明,江草碧。才人不易逢,知音更難得。
因袁白憶謝將軍,我更因袁懷李白。(《小桃園詩集》)
李白昔醉酒,曾遊采石磯。磯流一何急,弄月不知歸。
山樹色猶古,江濤聲未稀。我來懷勝跡,怊悵對清暉。(《吳稿》)
千仞翔孤鳳,高歌一代中。在天猶被謫,入世豈能容?
膽落高閹豎,恩深郭令公。再興唐社稷,諸將莫言功。(《吳稿》)
采石磯頭太白祠,登臨還唱謫僊詞。錦袍烏帽成千古,明月清風又一時。
秋浦猿聲愁去客,匡山木葉怨涼颸。獨來搔首江天暮,更欲乘潮薦芷蘺。
落拓誰人識酒狂?丹山鳴鳳煥文章。開元有道留奇士,才子無端入夜郎。
彩筆空聞傳倚馬,幽魂終自怨沉湘。青天覽古真愁絕,月白江寒萬里長。(《吳稿》)
謫仙樓上月輪高,詩酒才人一代豪。千里揚帆來采石,遙從江上拜宮袍。(《小桃園詩集》)
江花寂寂照行舟,牛渚風生萬古秋。滿眼浮雲不可論,遊人自上謫僊樓。(《府志》)
水碧山寒古徑迴,斷崖遙見數帆開。祇今亭上蛾眉月,曾照青蓮醉酒來。(《吳稿》)
攷溪在今府城,南唐時有姑孰亭。太白嘗與羣賢觴詠其間,後之遊者每懷古賦詩云。
姑溪綠可染,小艇追晚涼。棹進破樹影,波動搖星芒。
荻深漁火明,風遠水草香。尚想錦袍公,醉眼隘八荒。
坡陀青山塚,斷碣臥道旁。悵望不可逢,乘雲遊帝鄉。(《府志》)
下輿照澗數星星,一世還如隔世經。不見山東李十二,青山山色只青青。(《府志》)
釣魚臺下水潺潺,梅月松風縹緲間。永日勝遊追往事,白雲依舊在青山。(《府志》)
攷圖讚為宋州守牟公子才所立,舊在州學宮牆傍。明成化間,郡守施公奇築亭覆之。國朝康熙間,邑令寇公明允命工蒐滌,仍立舊處,今訪石刻尚存今郡學宮舊立處。
錦袍兮烏幘,神清兮氣逸。凌轢兮萬象,麾斥兮八極。我思古人,伊李太白,孰為使之朝禁林而暮采石也?其天寶之嬖幸歟。疏擿詞篇,浸潤宮掖。吾觀脫靴之圖,未嘗不妬小人之情狀,而傷君子之疏直。惟公之高躅兮,霍神龍之不可以羈紲。矧富貴如敝屣兮,其得失又何所欣戚也。
右《太白脫靴》、《山谷返櫂》二圖石刻,宋州守牟子才所立。舊在學宮牆傍,歲久,苔蘚剝蝕,往來者漫不加視。予守姑孰四載,因公旁午,未遑易置他所。乃者成化紀元之六年夏四月,監察御史臨江張公斆按臨,三日視學,遍閱諸舊石刻。偶見是碑,遂命畀置集賢門內,亭以覆之。予承命,值舊積有材木,鳩工惟嚴,不日亭告成。噫!李、黃諸公邈不可作矣;而我侍御公乃能景行高躅,拳拳於是碑,其可尚矣夫!因拜手於左方。嘉善施奇識。
余承乏姑孰半載,鹿鹿簿書,不暇搜訪前賢碑蹟,幾令寒石笑人俗吏矣。近偶與郡學博士宋君驤談及,云學宮集賢門內地有宋牟存齋先生《脫靴》、《返櫂》兩圖石刻,久蝕土花,因命工蒐滌,仍立舊處。先生立朝梗概,嘗從史書尚友得之,今視此二刻圖,讚其剛風正氣,仿佛當年掀髯奮筆時也。爰勒數語,以志景慕。康熙癸丑如月上澣,古丹陽尹楚蒲騷寇明允識。(《府學石刻》)
力士當朝氣概雄,謫僊驅使若兒童。縱然一擲青山老,千古風流在禁宮。(《青山墓碑》)
李侯聲價重雞林,蠻書醉草彛來賓。上船不奉天子詔,脫靴那怕將軍嗔?
嗚呼將軍非他人,赫赫高公君所親。頤指氣使走公卿,紆金佩玉腰拖紳。
李侯蔑視如小蚊,大呼力士聲頻頻。乃公虎靴懶久著,爾亟為脫休逡巡。
天子聞之笑且嘆,世人欲殺非無因。媚子且成狂生名,送歸舉手寧艱辛?
嗚呼高將軍斂怒承旨頳顏頻,曰惟屈膝奉帝后,酒徒乃令我跪塵?
推前挽後上下手,致右軒左卑高陳。李侯翹胯故因循,欲屈不屈伸不伸,朦朧坐擁衣縐皴。
嗚呼難為高將軍,畫圖千載傳其神。(《吳稿》)
攷《府志》,宅在青山麓。白至姑孰,依當塗令族人陽冰,見茲山幽,遂營宅以居。裴敬《墓碑》云:「余過當塗,訪李翰林舊宅」,即此。
攷《府志》,亭在府城東,李白有〈姑孰十詠〉,因以名亭,蘇公謂其淺近不類;然原集及《全唐詩》均存此詩也。
攷宋洪邁《容齋隨筆》言:「采石有捉月臺。」後洪公亦守太平,則采石先有捉月臺實可依據。迨宋紹定六年,王公明始亭「暮雲」,亦名「捉月」者,或因捉月臺舊址而新之也。《府志》:「暮雲亭在采石鎮,因元廢,捉月故新建。」此是宋元字誤,後宜攷正。
攷亭在翠螺山頂,相傳為朱紫陽題。
攷亭在牛渚磯左右。
以上古蹟久廢,基址莫攷,且亦無詩可證。附錄諸蹟之後,或有博雅君子詠懷追賦,使名賢遺蹟因詩長存,亦發微闡幽者所有事焉。
光緒壬午清明後二日,九華曹笙南謹識。
當塗縣學庠生陶惠民校字
采石謫僊樓住持道方臥雲募印
太郡南寺巷集文堂聚珍板印
光緒戊寅冬,道衲臥雲來采石,奉謫仙香火,聞樓中曩多名聯。辛巳夏月,悉心訪求,錄成一帙付刻。秋間,廉訪張憲子衡過采石,登樓吟眺,因閱楹聯刻本,囑臥雲仍集名人文詩,用彰勝蹟。臥雲稟請郡縣沈公,比蒙轉命邑學博曹公董其事。曹公既博求諸簡篇,復親稽夫碑碣,稿數易始克成編。郡憲嘉其詳備,因商邑侯嚴公,各捐廉付,臥雲集貲以梓,曹公復分清俸以附益之。臥雲懼鐫費浩繁,歲月因循,有負諸名公雅意,謹先以聚珍版印行,一俟續稿彙齊,再付剞劂。爰述顛末,付書於後云。歲在壬午,仲夏采石謫仙樓住持道衲方臥雲稽首謹識。